的錢。我很知足,能讀想讀的書,能寫想寫的閒文,能看想看的電影,已經足夠。不經意中,自己變成一個胸無大志、不思進取的庸人。就是在這個階段,我開始大量地看影碟,並在淘碟看碟之餘寫一些與電影、讀書有關的文字。初期只是聊補空虛的自蔚,偶有些發表,多數沉寂於抽屜,日積月累竟有不少篇章。在友人督促下,遂有《與電影一起私奔》問世。意外的是,這樣一本很個人化的書竟獲得不俗的銷量和若干好評,作家楊爭光、孔見以及邱玲女士都希望我能再多寫一些。我是個經不住鼓勵和好話誘惑的人,便一鼓作氣整理出眼前這本《誰在黑暗中呻吟》,比前作更有些私密的性質。但在出版過程中,因種種原因,與書名相關的篇章沒在其中。我想,這並不影響書名的成立,當讀者狐疑“誰在黑暗中呻吟”時,答案是包括作者在內的所有愛電影的人。
我很清楚自己學養的薄弱和不成體統,無論是讀書寫作還是看電影全是隨情任性。事實上,我連鐵桿影迷也算不上,文章中提到的電影也未必特別喜歡,之所以寫到它們,只是因為有話說,有可以寄託、抒發甚至宣洩的情緒。
以上這些文字是在曙色微明時分寫就,強調“曙色微明”並非想表白自己有多勤奮,而只是陳述一個時間事實,表明我已進入了“天沒亮就睡不著”的尷尬中年。我寫作,有時僅為排遣黑夜中無法入眠的煎熬。
還是說到本文開頭的夢境。我相信很多夢,相信對經典夢境的解讀有助於認識自身的生存狀態,相信前面的夢曲折地反映了我內心的惶惑和惶恐,我甚至相信,夢中那個肆無忌憚的流浪漢,就是很多人眼中真實的我。當然,現實和夢境永遠有著難以調和的距離。人在夢中可以鳥瞰甚至蔑視自己,而在生活中,卻永遠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客觀面對。也許,我在夢裡穿越的廣場,就是從對他人的意想到自己心靈故鄉的一條路,是從現實到虛幻、從電影到人生的一個過渡。
王 樽
2004年11月1日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