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要我何用
就這麼鬧鬨了一陣子,雙方隊裡的人全部被挑選出來,聞鐵軍那一隊被威逼著重新捆綁,那聞鐵軍也有人幫他捆紮傷口止血,趙進略一沉吟,開口說道:“讓十一郎他們來拷問,那些沒安好心的探子和內線,也不是都要殺的,問出來,確定沒問題了,可以先安排到駱馬湖東岸那邊熬兩年。”
“老爺的意思是,內衛可以從他們之間招募些探子?”馬衝昊開口問道。
趙進看了眼劉勇,然後點頭說道:“這個什麼聞鐵軍身邊的人不是不可靠,那謝明弦帶著的人也未必是全可靠,把官府安插的,有異心的全都清了,其他的,誰能為咱們做事就用誰。”
這場院中的騷動已經徹底平息,一邊被捆綁結實,一邊則是忐忑不安,那謝明弦也從方桌上下來,頗為謙卑的站在趙進等人的馬前,經過剛才的殺戮後,趙字營的家丁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有幾名家丁拿著兵器就站在謝明弦的身後,他這邊稍有不對就要下殺手。
“進爺,小的是有大罪,可這些人自小孤苦無依,跟著小的從遼東來到山東,卻沒享幾天福,又跟著徐鴻儒作亂,現在已經無處可去,小的願領責罰,請給他們一條活路,求進爺開恩了!”沒理會身後的喧鬧,謝明弦直接跪在了趙進馬前。
趙進笑了笑說道:“你知道我不會殺你,就不要弄這些欲擒故縱的勾當,你是聞香教內難得有心思的,你這些手下又是從遼東那邊帶過來,這些年做過事見過血,算是好材料,而且話說回來,如果我把你們全都殺乾淨,這日後誰還會投降過來?”
他這邊說得很直接,只要你要招攬,而不是殺光,那麼這投降受降都是有一套規矩,要顯得彼此相得,要有招賢納士的客套在,像是趙進說這麼**裸的卻少見,不過謝明弦也明白形勢,只是笑著說道:“進爺明見萬里,小的這些心思瞞不過進爺。”
“你手裡這幾百條人命,加上手裡的金子銀子,在這天下間想找條活路很容易,你來我這邊,無非是還想做事,而且還想著能出人頭地,怎麼不去官軍那邊,你要提前做出佈置去了,未必比那個沈智差。”趙進直截了當的問道。
說起這個,謝明弦臉上的笑意卻不見了,神色反倒是變得有些淡然,在那裡悶聲說道:“徐鴻儒對謝某很提防,一直有所佈置,在外面的大事都是安排徐鴻舉和夏仲進他們去做,可不管怎麼說,徐鴻儒也是謝某的恩主,是他教了謝某本事,讓謝某有了今天,若沒有徐鴻儒,謝某恐怕早就餓死在山東某處,那還有機會帶著一干弟兄來投奔進爺,人要記得根本,也不能忘本,謝某也不敢說自己如何的盡忠大義,但絕不會出賣恩主,不過現在沒什麼恩主,謝某自然要為自家和兄弟們找一條出路了!“
這話也有些含糊的地方,比如說在敗亡之際沒有盡忠,早就給自己做好打算之類,不過趙進他們也不準備深究,能做到這種已經算是不錯,再說了,世情精通的人,謝明弦這番話實際上是對趙進表態。
聽到謝明弦這麼說,趙進身邊幾人都是露出讚賞的神色點頭,倒是趙進和馬衝昊的神色如常,趙進開口說道:“聞香教在山東大亂,最多的時候有幾十萬上百萬,可這些人過來投降,絕大多數我是不會要的,他們沒有投降的資格,你們這一隊不同,算是有資格的。”
這麼直截了當的言語讓謝明弦禁不住苦笑,話是沒錯,可未免太直接了些,明明是好意,卻讓人聽得不舒服,不過隨即卻是自省,自己沒有資格談什麼,趙進本就應該這個態度。
在來之前,謝明弦還是頗以智謀自矜,覺得聞香教這般慘敗是因為徐鴻儒的未勝先驕,如果不是徐鴻儒一到鄒縣就要做天子,就要沉迷享受和美色,按照自己的謀劃始終攪動山東,讓流民大潮到處衝擊,將局面徹底打亂,如今勝敗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