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我且還沒捂熱吶,這就指使你兒子開搶了,你們家都不厚道。”
謝儀溫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後頭,心裡就一個念頭:“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呢?”
在謝儀溫看來,自家這兒子對哪家姑娘都不上心,鳳西家的姑娘“傾城容色”,那是個個百裡挑一的姑娘,他連看都不愛多看一眼。
弄得謝家上上下下連帶著宮裡都替他操心,可又不好逼著他,畢竟當年他遇的那些事實在削人得很,萬一逼急了他來個走天涯,那就真叫一個雞飛蛋打。
所以當謝儀溫猛地發現兒子不怎麼排斥這姑娘的時候,謝儀溫還挺高興,連大公主也是心裡跟放下了塊大石頭似的。
這時候後頭那倆說到哪兒了,開始說到霜花症和水患區的防疫上去了,黃藥師點了點頭,心想:“我現在明白這倆為什麼能看對眼兒了,一樣的痴子。”
阿容是渾不自覺旁人想些什麼,這要是在現代,她這舉動言辭真算不了什麼,頂多就一點頭之交的口吻,可不是沒事瞎搭幾句,免得太連安靜更不好受。
等撤火養藥時,這倆還在談疫症,這下另外三人都受不了了,心說:“你們倆就不能談點別的!”
出煉藥房時,阿容忽然說了一句:“其實可以試試夜生香,點燃了放爐裡,可以睡得沉些。”
“嗯。”謝長青應完轉身,臉上有莫明地笑意,這會兒可不是春風裡開花,而是大夏天裡的芙蕖了,那大太陽底下明亮得都有些扎人眼。
此時正春風來,院子裡半牆的迎春花正開著嫩黃嫩黃的花朵,似一伸手便可擁一懷春色。有人不禁看了一眼,只覺得春天怎麼說來就來了,也不帶事先有個預兆的。春來了,雨水也該停歇停歇了,水患要消停了才能乾點別的事兒!
只是春是說來就來,事卻不是說走就能走的,就是春還有倒春寒呢……
90。同一味丹藥的差與異
一夜生香,再睜開眼時天已經漸漸亮了,迎門一開竟是滿院子紅紅燦燦的花開了,原來竟是桃花。二月末裡還有寒風,這時節的桃花在一片冷清裡猶為濃豔,甚至帶著幾分近日來少見的燦爛清豔。
起身出門後,阿容忍不住在桃花開滿的廊下站了站,那一剎那間,她似乎感覺到了從天地之間散發出來的那種生機,也忽然明白為什麼藥師們煉藥大都選在春天。萬物有生髮之氣,人也感覺像是新生一般,煉出來的丹藥也一定是帶著向上的生氣的。
她只在桃花前站了站,就聽到耳邊響起了如春風、桃花一樣熨帖的聲音,拂過耳畔時便如那眼前的桃花一般,燦爛初及春:“已見桃花又是春,往年這時節正是去看桃花汛的時候,今年怕是誰也沒這心思了。涇河上頭的雨見停了,只是還沒開晴,不知什麼時候又會落下雨來。”
“開春下雨半月,點谷下雨不晴,看來這天氣還是要反覆的。”阿容嘆了口氣,在這靠天吃飯的時代裡,不晴是件多麼嚴重的事。稻穀不能播種,菜長不勢不好,很多植物都容易爛根,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說完話阿容心裡有點兒不對勁兒,心想著這對話的語氣,怎麼感覺都像是熟捻極了的兩人。
於是側著臉看了謝長青一眼,這才發現那位也在看著她,她眨了眨眼,就見謝長青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
然後阿容的小心肝兒就亂蹦了好幾下,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差點被自己腦子裡生出來念頭給噎死在當場。這念頭的內容十分之簡單,那就是一一謝長青動心了,而物件是她!
而這時候,謝長青已經頂著那愈發燦爛的笑容轉身了,沒看到阿容眼裡那如同頓悟一般的神色:“阿容,走吧,去煉藥房。”
“噢,好!”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阿容心說別胡思亂想,這人見誰都是這麼滿臉子的笑,就沒見他衝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