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微風拂過,雪白鋪天蓋地瀠繞旋舞,如夢似幻,美得恍若仙境。
來這裡已有數日,好不容易才逐步熟悉這陌生的環境,適應這陌生的身份。他不知道這裡會不會有值得他留戀的人或事,然而這來之不易的再生卻令他格外珍惜。
就算是依舊孤獨也沒有關係,那種滋味他早已習慣。只要能活著,孤獨也不過是他生命裡微不足道的塵埃……
“大公子,”門外傳來丫頭恭敬的喚聲,“該吃藥了。”
“進來罷。”賀蘭敏之反身走回桌邊坐下。
門咔嚓一聲被推開,丫頭端著一盞濃黑的湯藥走了進來將瓷盤輕輕擱在桌上,“大公子,風侍衛從西北絕域回還,”那丫頭雙手交握放置腹部,身子彎成一道拱形,“公子可要立時召見?”
恭敬的態度尋不到一絲疏漏,然而冰冷話語裡隱著的不屑卻是一聽既出。
賀蘭敏之不知過往的‘他’是否做過何等大不赦之事,才惹得府裡上下所有人除榮國夫人——敏之的祖母外,皆對他冷若冰霜。
“好。”敏之點頭應允,端起藥看了一眼,復又放下。
雖已連續喝了數天,但這令人抑鬱的味道卻始終無法習慣。就好象來到這陌生的地方,一切看似已然熟悉,卻還是陌生得令人害怕。
“是。”丫頭垂首行禮往後退開數步,轉身離去。
半晌後,一道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朝敏之作揖道,“屬下風若廷見過公子。”那人手持一把長劍,劍柄處懸著一枚青蓮紫玉隨著他的動作微然晃動,光點有些刺眼。
清晨的光絲從門窗折射進來,在他背上攏出一層淡淡光暈。敏之眯起雙眼看著那背對光線而立的人,緩緩開口,“你叫風若廷?”
“是。”陣陣平和而澹然的氣息從風若廷的身上透出。那是一種跟冷漠不一樣的感覺。區別在哪裡,敏之卻有些說不上來。
“你知道,我……”
敏之歪頭想了下。聽下人說這風若廷是‘賀蘭敏之’的貼身侍衛,那應該如何讓他知道自己“失憶”的事呢?
“公子想問之事,屬下已經得知。”風若廷持劍掬身,緊抿的嘴唇看不出他此刻的內心所想。
“那,你沒有什麼話要問我嗎?”敏之仔細看著他的臉頰,不肯錯過任何一個細微變化。
就連榮國夫人在自己醒來時,也忍不住問長問短想要幫他“恢復記憶”,難道時刻跟‘賀蘭敏之’在一起的貼身侍衛,沒有任何疑問嗎?
風若廷一怔,抬頭看了敏之一眼,卻是極快地再次低頭俯首道,“屬下的職責是保護公子,不敢有疑問。”
聞言,敏之心中竟有著一絲說不出的悵然。
是自己心太急還是事過境遷依舊逃不出這孤獨寂寥繚繞千年?
敏之愣愣看著地上某點杵了半晌後,抬眼見風若廷依舊持劍立在一旁,便隨口問道,“聽丫頭說你從西北絕域回來,是做什麼去了?”
風若廷早在剛進長安外郭城之時,便已聽聞流言說大唐第一美男皇林狩獵時不慎跌落馬背,導致腦積淤血而失憶。風若廷本未全然盡信,想到賀蘭敏之雖不是武藝高強卻也略通拳腳,怎會失足跌落馬背而失憶?
但現如今見到眼前之人後,那雙清亮明眸雖與往日無異,卻多了一份透澈少了一絲沉澱。風若廷幾乎已經肯定——敏之確實失憶了。
“回公子,”風若廷收斂心神恭敬回答,“屬下萌公子求得聖恩,准許屬下去西北絕域探望武家少主承嗣公子。”
“武承嗣?”賀蘭敏之一愣。是那個流放後又被武則天召回長安的武承嗣嗎?
說到唐朝歷史,賀蘭敏之雖談不上博古通今,然而畢竟歷史課學上也曾讀過。
現在既然是在貞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