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淵話出口才察覺有人,側臉看去,只瞧見一個纖瘦背影。
是她?
謝長淵眉心微擰。
陳書雅掩嘴笑起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說大姐姐呆板呢,以前旁人都說大姐姐端莊嫻雅,靜若幽蘭,總之是好多好聽的說法,我可羨慕她了。”
謝長淵收回視線,忽然沒心情耍著她玩了:“羨慕就多學習一下,少說閒話,笑不露齒,假以時日你也會成為那樣端莊嫻雅的女子。”
陳書雅呆住。
謝長淵站起身來,隨意地說道:“多謝三姑娘引路,茶我就不喝了,有點厭了。”
話落,謝長淵瀟灑地轉身離去,留下陳書雅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五公子是有要緊事去辦,所以才忽然離開嗎?”陳書雅遲疑地問一旁婢女。
婢女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看到大小姐從那邊過去了,不知謝五公子是否瞧見。”
陳書雅臉色微變,咬牙說道:“大姐好大的本事啊,從一旁走過,都能招的謝公子追上去,我真是半點不及她!”
……
謝長淵往前走了兩步,瞧見陳書蘭已經在席位上入座了。
她坐在陳家女眷那裡,二夫人身旁的位置上。
謝長淵瞧了兩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只是眼神卻總不自控,掃來掃去用餘光打量陳書蘭。
今日的陳書蘭穿一襲茜藍色衣裙,髮髻樣式也很簡單。
謝長淵混跡脂粉堆,對女子的衣裙、髮髻、釵環等的款式都十分熟悉。
當然是一眼就看出,陳書蘭的這身裝扮,的確如同方才陳書雅所說,是過了時的樣式。
其實陳書蘭的樣貌也只能算得上娟秀,這點謝長淵一直很清楚。
但偏偏就是這樣娟秀雪白的一張臉,穿著前幾年款式的舊衣服,梳著樸素簡單的髮髻樣式,坐在那裡卻偏偏把其餘女子都比成了模糊的畫布。
她就是最出彩,最扎眼的那一個。
謝長淵撇撇嘴暗自嘀咕,約莫是其他人都盛裝打扮,奼紫嫣紅的,倒是顯得她清新靚麗了吧。
宴會沒一會兒就正式開始了。
年過花甲的中山王陳獻和雲祁一起坐在高臺主位之上,且雲祁坐左方尊位。
大秦沿襲前朝禮制,以左為尊。
雲祁的身份地位,也的確該是坐在那個位置。
席間冀北官員一一上前見禮,雲祁眼眸冰冷,維持著淡淡的客氣和人寒暄,明明年歲不大,卻叫這些官員們都不敢小覷。
謝長淵不由地想,雲祁這廝現在應對這些好像信手拈來的模樣。
想當初他追逐謝昭昭做了那麼多的蠢事。
說是個惡霸小魔王,但叫謝長淵瞧著,那就是個愚蠢的莽撞少年。
西境五年風沙磨礪,把這傢伙磨成了這個樣子,像是平白多長了幾十歲樣深沉。
謝長淵對冀北官場的這些事情是半點不感興趣,搖了搖頭眼神隨意亂瞟,打發無聊。
咦?
陳書蘭沒人了。
謝長淵琢磨了一下,也悄無聲息地起身離開了。
陳家府宅極大,謝長淵雖來過兩次,卻也沒怎麼認下路,離開席位之後亂轉了一會兒,倒是也沒瞧見陳書蘭。
他立在花圃一側嘆了口氣。
瞧見了又能怎麼樣?
還能上去道個歉說“我不是故意說你呆板”?她現在的確是有點呆板。
謝長淵扯了扯唇,懶懶地往前走去,卻忽見一個帶刀侍衛領著個年輕公子往前去。
那個帶刀的侍衛,好像是陳文琢身邊的。
謝長淵琢磨了一下,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