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驗過是砒霜之毒,除了李儒抵死不認以外,可謂事實俱在,本想這開棺驗屍便可真相大白,怎麼此時會驗得無毒呢?思量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看一眼劉統勳,發現他微微點頭,便行至仵作頭身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仵作頭還未碰到過被人證文化的經歷,回頭看一眼堂上劉統勳,見他並不反對,便衝善寶道:“小的劉三!”
劉統勳不反對,別人自然不肯出頭,便聽善寶繼續問道:“作這行當多少年了?”
“回公子,小的祖上在聖祖爺時便是仵作,到我這輩,已是三代了!”
善寶盯著劉三,那劉三目光閃爍,低著腦袋,大冷的天,腦門上居然沁出汗來,心中一動,踱步到棺木旁邊,看了看趙得柱的屍體。趙得柱下葬不久,加之天冷,並無腐化跡象,除了面sè青白以外,簡直栩栩如生。
“銀針!”他輕聲喝道。
等了半天,又聽堂上劉統勳斷喝一聲“給他!”才見劉三不情不願的將一根銀針遞了過來,此刻他心中已經有數,衝劉三冷笑一聲,拿銀針在手,直接插入趙得柱喉嚨,稍等片刻,輕輕將針拔出,果見銀針入肉的部分紫黑斑駁。
善寶心中大定,抿嘴兒一笑,猛然回身,抬腳就踹在劉三的胸口,將其揣出了三尺多遠。這才拿著銀針,走到趴在地上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劉三面前,舉著銀針笑眯眯的問道:“劉三,你膽子不小嘛?敢如此喪盡天良?難道連你們仵作行的規矩都忘了嗎?”
此刻劉三已經癱軟到了地上,善寶再不理會,拿著銀針走到李儒面前,將針一舉,也不說話,只瞪著對方看了一刻,見他面sè蒼白,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便抿嘴兒一笑,輕蔑的將銀針丟在地上,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人,是……是……”劉三驚恐的看一眼善寶,爬行幾步,到了公案之下,砰砰的磕著響頭,語不成聲的哀告:“是……是……”
“是什麼?”劉統勳掃了善寶一眼,眼睛一立,衝劉三喝道:“是什麼?”
那劉三居然看了尹家銓一眼,喏喏半晌,這才道:“是小人學藝不jīng……〃”
“那鈕祜祿善寶總不是仵作,尚懂得毒從口入,你三代仵作,居然連這都不知道?”劉統勳滿面怒容,善寶以為他要發作劉三,正想提醒那尹家銓有異,便見他突然一轉身,手指尹家銓,冷聲斷喝:“撤他的座,摘頂子,剝他的官服!”
在善寶拿銀針刺入趙得柱的咽喉時,尹家銓就已變sè,現在被劉統勳突然發作,驚的他面sè蒼白如紙,連發愣的功夫都沒有,早有戈什哈躥上去,猛的一推,將他推離了座位,三下五除二扒去了他的官服頂戴。此刻他才稍稍回神,顫抖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結結巴巴的問道:〃中堂大人……這,這是……〃
劉統勳卻不再理會他,盯著劉三,目中直yù噴火一般,咬著牙厲聲喝道:“劉三,現在你放膽說,到底是哪個目無國法的混賬指使的你?”
眼瞅著劉統勳霹靂閃電一般處置大理寺卿這樣的大臣,善寶心中也是震驚不已,良久才緩過神來,喃喃自語:“難怪史書上說劉統勳一生聖寵不倦?行事果決,又不怕擔干係,我若是乾隆,也會喜歡這樣的臣子!”
思量間,再看李儒之時,發現他霜打的茄子一般,面sè土灰,早沒了當初趾高氣揚的氣勢,心中一嘆,暗道:此事再無變數了,劉三所為,定是尹家銓指使,只不知尹家銓的背後又是何人,是高恆,抑或是令皇貴妃呢?想起那天高恆去牢中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思謀著他的首尾倒是多些。
“就是他,昨兒個夜裡,他叫了我去,說此案畢竟有了時rì,李儒官聲不錯,上邊有意周全,還說此案牽扯太大,若真是驗了有毒,不知牽連到多少人,畢竟逝者已逝,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