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將至,林靖玗與祁謂風在集英殿外排隊做安檢,祁老闆依舊當著眾人的面,卸下了身上所有的不明藥瓶,連守城的校尉只能在旁乾笑說:“真能裝。”
透過安檢後,兩人進入了集英殿,殿內左右縱向放置了很多單獨小桌板,靠近過道的紫色小桌板對應了四品以上紫色官袍,中間赤色小桌板對應了六品以上緋色官袍,遠離過道的綠色小桌板對應了九品以上綠色官袍,這樣的改革,相當人性化,避免了很多酒醉的官員找不到位置的情況。
然而,王室宗親、後宮妃嬪及新科進士則坐在最靠近龍椅的地方,下方便是樂師和伶人,方便王室宗親酒後一時興起可以奏樂同樂。
林靖玗獨自坐在三品官員的席位上,桌上擺放著幾道精緻可口的菜,只是份量有點少,不足以飽肚,菜碟旁邊放置著一壺宮廷佳釀,清酒剛倒入琉璃盞中,一股清新的果香撲面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他端著酒杯環顧著四周的官員,有一成左右是君奚國德高望重的老臣,看來他們基本都已經歸順尹祁國了,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他都已經混到從三品武將了,沒必要五十步笑百步。
隨後,他又往殿上看去,祁謂天左手邊的是王室宗親和新科進士,右手邊的是後宮嬪妃。
祁謂風坐在第一排且離祁謂天最近,他旁側坐著一名酷似祁昭淳的男子,這乍眼一看還以為祁昭淳又穿男裝了,他應該是祁謂天的嫡長子、與祁昭淳一起出生的龍鳳胎弟弟——祁昭熙。
這名王爺很少在眾人面前露面,林靖玗也是第一次見真容,祁昭熙旁側坐著身懷六甲的王妃石松音,兩人表現得不是很熟的樣子,無論王妃在說什麼,祁昭熙依舊熟視無睹的吃著海鮮,莫非真如傳聞所言,這名王爺天生痴傻?
祁昭淳坐在祁昭熙鄰座,她的目光一直望向新科進士區的蒲映水,然而蒲映水也頻繁投去曖昧的秋波,這兩人看上去估計有不少瓜。
後宮嬪妃區主打一個光鮮亮麗、光彩奪目,自從先後薨世,祁謂天就沒有再立皇后了,後宮上下蠢蠢欲動,若說祁謂天深情,年年選秀就沒有停過,若是祁謂天薄情,皇后之位又空了十多年。
倏地,他在後宮嬪妃區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蕭薇?
她不是奚方洺的新後嗎?
什麼時候與祁謂天暗結珠胎了?
這瓜保熟嗎?
不知不覺,林靖玗就吃光了桌上的菜,本來留著肚子想大飽口福的,誰知份量就這麼一點,祁謂天真摳搜啊!
忽然,一名宮女端著一個托盤跪在他前面,他湊過一看,好傢伙!居然是選單!吃個宮宴還能點菜,看來是他冤枉祁謂天了。
林靖玗伸手拿起選單,翻開一頁竟發現每個菜都是明碼標價的,吃個宮宴居然還要收費,祁謂天真摳搜啊!
“秦將軍,晉王吩咐,您今晚的開銷由他買單。”宮女適宜地提醒。
他一聽,心裡大喜,老闆就是老闆,比堂堂一國陛下不知闊綽到哪裡去了。
林靖玗也沒有客氣,把選單上面名字取得不錯的都點了一遍,還囑咐宮女一定要加辣。
宴會被樂師的奏樂漸漸推向了高潮,祁謂天也喝得微醺,他一手提著酒壺,一手端著酒盞,搖搖晃晃地走到過道上,不知是真醉還是裝醉,面色潮紅,左眼被雷打不動的劉海遮住,他春風得意地走到同鼓前,指揮樂師奏軍樂。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