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年少成名的音樂圈頂流,由於一張臉實在抗打,娛樂圈如今依舊流傳著裴曜前幾年的出圈影片。
早些年的影片中,十七歲的少年樣貌冷峻,穿著黑色高領毛衣,低垂著眉眼,身姿挺括地站在二樓落地窗前拉小提琴,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穩穩搭在雪白羊腸弦上,無可挑剔的容貌下透著股疏遠的矜貴。
二十歲那年,身形已全然有了成年人輪廓的裴曜穿著黑色背心,一條黑色絲帶矇住雙眼,揹著貝斯,煙霧繚繞燈光四射的舞臺漫天飛舞著綵帶,性荷爾蒙爆棚,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與激烈瘋狂的尖叫聲中演奏自己的成名曲。
這兩年他鮮少出現在大眾視野,偶爾流傳出的圖都是穿著寬鬆的衝鋒衣或者夾克,模糊的照片依舊能看出身形極其挺括,時常單手插兜,帶著耳機,低頭看著手機。
真正做到了全網無崩圖。
裴曜以為自己最狼狽的樣子就是那晚喝酒喝得頭昏腦漲,時運不濟碰上一見鍾情的物件,然後在一見鍾情的物件前扶著垃圾桶要嘔不嘔。
在病房的這些天,他一邊偷摸著噴著新買的草木味香水,一邊想著等病好了,他要開著他最心愛的那輛機車,沉穩而妥帖地帶一見鍾情的青年去海邊看看星星和月亮。
他唱歌還挺可以,如果青年喜歡聽,他還可以哼幾句給青年聽。
年輕氣盛的裴曜天天都這麼想,甚至還沒等醫生說能出院,就已經去醫院的健身房,在一眾病患的注視下面不改色硬拉一百斤,力求做到再次見到一見鍾情物件時能保持完美形象。
但上天告訴他,沒有最狼狽,只有更狼狽。
比如當他剛洗完澡沒吹頭髮還踩著拖鞋,又因為浴室太熱,跟頭水牛一樣一口氣灌下一杯水時,他再次碰見了一見鍾情的青年。
青年穿著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褲,同那天晚上一樣很美好,友好地朝他露出了一個笑。
那個笑在大腦一片空白的裴曜眼裡幾乎等於青年碰見未開化野人後的善意微笑。
野人裴曜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只覺得腦子都是轟隆隆的巨響,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腦子,身體比腦子反應得更快,猛地開始發熱發燙。
秘書張張合合地說些什麼裴曜沒能聽清,只能聽到最後秘書說的一句:“裴小少爺很感謝您那晚出手相助,想對您親自道謝……”
說完後,秘書極其有眼色地退出病房,並且還妥帖地將病房門關上。
開玩笑。
再不出來他都能看到宕機的小裴總腦袋上冒出的煙了。
退出病房的秘書站在門口,唏噓不已——怎麼見個人還能臉紅到脖子,裴總果然說得沒錯,這拽了吧唧的小裴總果真是跟純淨水一樣純情。
病房裡是一片寂靜。
水吧檯上的裴曜一動不動,手上還僵硬地拿著空掉的水杯。
幽採卻對著他有天然的親近,心想怪不得裴曜能躥那麼高那麼壯呢,喝水喝得咚咚響,果真是一朵油菜花。
他這會雖然心裡高興亢奮,但也沒像上次一樣貿然開花,剋制地讚美道:“怪不得你長那麼高,我有時喝水都不太專心。”
山裡熠熠生輝的漂亮蝴蝶很多,沒長成人形的油菜花時常一邊喝著水一邊同漂亮蝴蝶玩得不亦樂乎。
僵硬在原地的裴曜聽著幽採真心誠意的讚美,腦袋已經混成了漿糊,恍惚只冒出一個念頭——對面的青年果然很美好。
對野人一樣的他還那麼溫柔,還給他找理由。
全然忘記自己姓什麼的裴曜腦子和嘴巴不在一條線上,喉嚨擠出一個音節,渾身發麻地強撐鎮定將人邀請到會客室。
拎著大塑膠袋的幽採坐在會客室米白色皮質沙發,帶著些許歉意道:“對不起,裴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