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送進來,辛錦一向話少,將晚膳擱下後便退出去。
裴鶯看了辛錦半晌,在對方出去後,忽然扭頭和孟靈兒說:“囡囡先吃吧,我出去一趟,稍後回來。”
孟靈兒眨了眨眼睛,正想問裴鶯去何處,卻見她已起身了,動作略微匆忙。
裴鶯出了房間,喊住欲要回房的辛錦。
辛錦忙走過來,還是那副俯首帖耳的恭敬模樣:“夫人有何吩咐?”
裴鶯拉著她的手到走道盡頭的無人處:“辛錦,明日回遠山郡後不必隨車到州牧府,你在中途下車,幫我去買些東西。”
辛錦問:“夫人想買什麼?”
裴鶯耳尖泛紅,聲音低了兩個度:“避子藥,你幫我去藥鋪尋些避子藥來,只要五劑即可。”
辛錦驚愕。
裴鶯連銀錢塞到辛錦手裡:“此事拜託你了。”
辛錦忙收斂神色:“夫人何須和奴言謝,這事交給奴,奴定會守口如瓶,且給您辦妥當了。”
裴鶯聽她語氣尋常,在心裡悄悄撥出一口氣。
避子藥是一定要買的。
別說她和霍霆山只是露水姻緣,就算不是,單憑古代這醫療條件和靈兒當了那麼多年的獨生女,她也不打算再生孩子。
交代完辛錦,裴鶯回到房中。
一顆心還是跳得厲害,裴鶯轉過看窗牗,黃昏已盡,黑幕將近,那輪明月慢慢升起來了,隨著時間推移越升越高。
“孃親您在看什麼,窗外有什好看的,快來用膳。”孟靈兒好奇扭頭,朝外瞅了瞅,但外面就一輪明月,沒特別的。
裴鶯只是笑笑。
同一時間,沙英等武將在大堂用夕食。
此時並非行軍打仗,並不禁酒,霍霆山讓人上了些酒水來。
救災結束後,這還是第一晚在廄置裡度過,熊茂幾人敞開肚子吃,很快將滿桌的東西一掃而空。
酒足飯飽,熊茂看見霍霆山率先起身往樓上走:“主子,您這般快回去了?”
“近日忙碌,早些安寢。”霍霆山頭也不回。
熊茂嘟囔說:“可是明日無要事,安寢這事眼睛一閉一睜,一宿就過去了,總覺得這般早休息有些可惜。”
秦洋笑他:“人家沙英紅顏知己多,夜裡才吝嗇休息,你這不解風情的呆子何時也有了這不願休息的念頭?”
熊茂冷哼道:“你才不解風情,我妻說我可好了。”
沙英也笑話他:“嫂子是看上你那身武將專屬的腱子肉,並非看上你的性子。”
熊茂大怒,要去打他。
幾人說著說著,話題扯到女郎身上。
“話說,主子好像許久未找過女郎了,遠山郡不比北川縣那等小地方,這裡有好幾處上乘的女閭,裡面的仙子一個賽一個貌美。”沙英摸著下巴,回憶道。
秦洋笑眯眯地給自己倒了酒壺中的最後少許酒:“怎的,你想為主子引薦?以前倒也罷,你瞧主子見過裴夫人後,可還有誰能入他眼。”
頓了頓,秦洋又說:“你再找個和裴夫人容色將近的,或許能成。”
沙英嘴角抽了抽:“我倒想找,但哪兒尋去?”
秦洋嘆道:“所以主子的事少操心,畫蛇添足反而不美。”
月升月落,一宿悄無聲息過去。
心裡藏了事,裴鶯昨夜沒怎麼睡好,第二日起來精神不振,倒是孟靈兒一宿過去精神抖擻。
休息整頓過後,部隊再次啟程。
經過數個時辰的舟車勞累,裴鶯這一行終於在下午未時回到了州牧府。
孟靈兒一如既往地急匆匆下車去,裴鶯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撥出,然後挪到車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