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那隻熟悉的大掌伸了過來。
裴鶯停頓片刻,到底還是伸手過去。
“今夜我過去找夫人。”霍霆山將她牽下馬車,拇指摩挲著她手腕的肌膚。
裴鶯僵住,雖心知他會來,卻沒想到剛回州牧府,他便說起這事。
裴鶯目光不住發飄,聲音很低,沒什麼底氣:“將軍,今日舟車勞累,我有些乏了,不如明日吧。”
霍霆山點點頭。
裴鶯眼中驟亮,但下一瞬聽他含笑道:“如今才未時,夫人且先睡幾個時辰,夜裡正好精神。”
“如今才未時, 夫人且先睡幾個時辰,夜裡正好精神。”
帶著笑意的話傳入耳中,裴鶯耳根發燙, 連手心都微微出了汗。
“我……”
霍霆山凝視著她的眼, 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我記得這話夫人似乎也說過。”
裴鶯喉間乾澀,很多話想說, 想讓他等等, 或想找藉口, 也想幹脆說自己的小日子來了, 但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霍霆山見她應了,這才鬆開她的手:“夫人回去歇息吧。”
裴鶯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來的,待回過神來, 她已然回了自己房間, 坐在軟座上。
舟車勞頓, 加上昨夜沒休息好, 裴鶯只覺疲憊異常。按了按眉心, 到底沒熬住,她躺到榻上歇息。
裴鶯原是隻想小憩一個時辰,但辛錦未歸,無人喊她, 這一睡直接睡到夜幕降臨。
直到隱約聽到“咯滋”的一聲推門聲, 裴鶯才悠悠轉醒。
房中沒有燃燈,月光從那扇大開的房門溜入。在這片溫和的明亮裡, 一道高大的黑影被月光從門外拉入房中。
床榻在內裡,榻前放置了雕花彩繪屏風, 多面屏風曲折展開,擋住了後方之榻。
裴鶯躺在榻上睜了眼,初醒時懵懵的,眼前一片昏黑,適合睡眠極了,於是床上的美婦人蹭了蹭枕頭,打算趁著那股未散的睡意闔眼繼續睡。
“啪嗒——”打火石數聲輕響後,房中有了光。
黑暗被驅散,一盞盞燈點上,房中逐漸亮堂了起來。
亮光如潮般蔓到了床榻方向,躺在榻上的裴鶯下意識抬起手,以小臂搭在眼睛上,擋住那擾人的明亮。
忽然有低沉的輕笑傳來:“睡了數個時辰,夫人也該歇息夠了。”
榻上之人一動不動,似沒聽見,然而在無人看見的地方,那雙被美婦人以小臂虛虛擋住的眸子猛地睜開。
有吹枯拉朽的狂風颳過,將那包裹著她的混沌迷濛盡數吹散。
理智回籠後,裴鶯心跳迅速加快,咚咚咚的,一聲又一聲,她甚至清晰能聽見自己過快的心率。
心如擂鼓不過如此。
“看來夫人是睡著了,那我得直入正題,爭取早些和夫人一同歇息。”
裴鶯本想躺著裝睡,令這人覺得今夜不宜,卻未料到等來這一番“自顧自”的話。
裴鶯微僵,幾息以後搭在眼前的手臂到底是緩緩移開,她輕聲說:“方才是睡著了,如今方醒。”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