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齊強,太后傳你妹子進宮有什麼事?”
齊強一面引著眾人入內,一面尋思道:“我也不明白,我妹子七八年沒在太后面前露過臉,她老人家應是早忘了。雖是按規矩遞了牌子求見請安,哪裡會想真來召,她老人家怎的又想起了?”一眼看到候在花廳門口的德隆,“德隆,你宮裡人面兒熟,去打聽打聽,太后為什麼召姑奶奶進宮。”
夕陽的餘輝一點一點在天幕中暗淡了。
齊粟娘隨著老太監穿過長長的宮道,走進長信門,一步一步向熟悉而又陌生的慈寧宮走去。重簷上的金黃琉璃瓦在夕陽下泛著微光,三層青玉石階帶著雨後的溼潤,大敞的雙交四菱花扇門裡,鎏金銅爐嫋嫋燃著禮佛檀香。
剔紅雲龍百花紋寶座上,皇太后的頭已是雪白,她倚著錦枕,嘴角帶笑,和端坐在剔紅花卉圓凳上的一位年老貴婦慢慢說些什麼。那年老貴婦的身後,站著一位滿旗貴女。
皇太后的笑聲輕輕響起,“到底是董鄂家出身,人物果然齊整……”
夕陽落下。
紫禁城被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網友上傳章節 第十四章 慈寧宮的覺羅老太太
得腳步聲,侍立在殿內的宮女、嬤嬤們看了過來,著老太監走了進去,遠遠地跪了下來,“臣婦齊氏給皇太后請安,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太后停止了的說話,微微眯了眯眼,“小玉,看看是誰來了。”
齊粟娘抬起了頭,看向皇太后身邊已是頭髮花白的玉嬤嬤,只聽她笑道:“太后,是粟娘來向您請安了。那個給陳大膽兒做了十幾雙鞋,七月裡就開始縫棉衣的粟娘來了。”
皇太后似是想起了什麼,顫魁魁地坐直了身子,招手道:“你……你過來,讓哀家好好看看。”
齊粟娘忍著心中的酸楚,站起走了過去。只覺那年老貴婦的視線落到她臉上,久久不放。皇太后接過玉嬤嬤遞上來的眼鏡,戴在眼前,握著齊粟孃的手,一點一點打量著她,“是……是那個十歲就能背《女誡》的粟娘吧?”
齊粟娘哽著嗓子道:“回太后的話,是民女齊氏。”
皇太后笑了起來,“哀家記起來了,記起來了,是齊氏,是粟娘。”轉頭看向那年老貴婦,“就是她,陳大膽兒的嫡妻就是她。皇上南巡迴來,還特意和哀家說,她在縣治上簡樸持家,謹守婦德,身邊連一個婢女都沒有。除了做飯下廚,還自己餵雞種菜。”
那年老貴婦笑道:“太后親自調教出來的人,自然學到了幾分太后的賢德。
”
皇太后連連笑著,“你又來哄哀家,你不就是打聽著她是哀家跟前出去的人,特意才來尋哀家作主?你放心,這孩子是個實在人,呆呆愣愣的,不會弄那些狐媚子一般的手腕……”
天色漸漸晚了。紫禁城內外都掌上了燈來。偏帽兒衚衕齊府地大花廳裡。十四阿哥和九阿哥對視一眼。“覺羅老太太?禮地嫡母?”
德隆半跪在地上。恭敬道:“是。奴才打聽得。覺羅老太太進宮向皇太后請安。還帶著族孫女董鄂氏。”
慈寧宮地宮燈全亮了起來。齊粟娘藉著覺羅氏身後地屏燈。看向陰影裡低垂著頭地旗女。她地臉揹著光。便有些模糊。只隱約見得端正挺直地鼻樑。
十四阿哥皺了皺眉。“小傅子。去。宮門口等著。她出來直接領爺這裡來。”
九阿哥看著傅有榮應聲而去。瞟了一眼一臉憂色地齊強。笑道:“覺羅老太太和太后可是幾十年地交情。她開個口。太后指個婚這樣地小事。你也好意思去求情?說出來倒是她不賢德。”
覺羅老太太笑著道:“全仗皇太后作主。臣婦這個族孫女實在可憐。”嘆了口氣。“她十三歲時自己生了病。拖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