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洛唯看著妹妹們的背影,想起剛才在門外不小心聽到秦氏說的話,一時間只覺心中全是無盡的悵然:那明媚愛笑的女子就要訂親了嗎?聽說榮國公府的家教是最嚴謹的,榮公子也是方正之人,他們能不能容下那女孩兒的活潑呢?嗯,應該是容得下吧?那麼好的女孩子,配榮公子這出了名的才子,倒也是金玉良緣,自己應該祝福的,或許,也該想想要送什麼樣的賀禮了吧?
傍晚的時候,洛濤從學館中回來,和妻妾們說了一會兒話,因沒見梅姨娘和洛槿初,他便疑惑道:“怎麼不見如玉和妞妞?”
秦氏笑道:“爺只顧著刻苦攻書,連女兒前兩日搬去園子裡的事兒都忘了?”說完見洛濤一拍腦門,呵呵笑道:“看我這記性,還真是給忘了,如何,她在園子裡住的慣不慣?”
秦氏笑道:“咱們女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裡住不慣?只是……有件事,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跟爺說。”
一聽秦氏提起這話頭,屋中其他幾個女人便都齊齊低了頭。梅姨娘的死可說是悄無聲息,等她們知道信兒的時候,人都已經拉出去燒埋了。因此人人心中都有疑惑,卻是又不敢說什麼,現在誰不知道奶奶和爺那是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若沒有十足的證據,誰沒事兒還敢上前說小話?
洛濤眉頭一挑,面色便沉下來,好半晌才輕聲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秦氏悄悄吞了口唾沫,她是最清楚事情經過的,雖然覺著自己這麼做也算是善事,然而面對著面沉如水的丈夫,她心中卻還是稍微覺得有些發虛,只這個時候是決不能縮頭了,因此喝了一口茶,慢慢醞釀出來幾絲悲哀情緒,又低頭使勁兒擠出了兩滴眼淚,方輕聲道:“梅姨娘……梅姨娘前兒沒了。”
“沒了?”
這答案顯然是出乎了洛濤的意料,登時惹得洛三爺狼嚎了一聲,本來垂著的眼皮抬起,刀子般的目光看向秦氏,好半晌才平復了情緒,沉吟道:“鳳儀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氏緊了緊手中帕子,強自鎮定著哀聲道:“具體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凌晨,她的小丫頭慌慌張張來找我,說是梅姨娘忽然間就腹痛如絞,怕是不好。我嚇得連忙趕過去,又讓她們去找妞妞,誰知……還不等妞妞過來,梅姨娘……就……就手腳冰涼了。後來妞妞過來了,問了丫頭們梅姨娘當時的情狀,便說是暴症,更怕會染人,我……我慌得不知怎麼好,只想著該怎麼把這事兒趕緊處理了,別漏出口風,所以就趕緊讓林嬤嬤的兩個小子把她拉出去燒埋了,妞妞說過,一旦是染人的暴症,必須……必須燒了,不然……若是因此爆發了時疫,查到源頭,咱們家就……”
她說到此處,就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直到把眼睛搓的都疼了,料想著這會兒抬頭,大家都能看到這雙眼睛發紅,這才抬起頭四下裡看了一圈,哀傷道:“我知道這兩日,大家心裡都疑惑著呢,只是爺沒回來,這事兒我怎麼敢隨便讓你們知道?”
說到這裡,又轉頭看著洛濤,搖頭道:“偏偏爺又是刻苦攻書的時候,我一是不想打擾你;二來,又怕急著派人找你回來,會落了別人口實,萬一再讓有心人追查了,那可就不好,還好……爺總算沒讓我等太長時間。”
她這番話說完,幾個姨娘小妾都不由得面面相覷,至於她們心中信了幾分,秦氏才不管呢,她只在乎洛濤的反應。
卻見丈夫僵硬著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輕聲道:“是妞妞說的?梅姨娘那是暴症,要燒埋了?”
秦氏心中就是一跳,總覺著丈夫這話似是大有深意,只是先前自己都把話說出去了,這會兒卻也不能反悔,因此點點頭道:“是,當然,最後還是我拿的主意……”
不等說完,便見洛濤擺擺手,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喝了一口茶後淡淡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