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是她命薄,燒埋了就燒埋了吧,只是她家裡人那裡,你做主多給些銀子撫卹,都不容易。”
秦氏吊在嗓子裡半天的心這才落了下去,不過看著丈夫那雙潭水般深不可測的眼睛,她總覺著對方心裡是透亮的,即便不能完全明白,恐怕也能把這個謊言看個□不離十,好在他沒有當眾說出來,這就是給自己留面子了,也算是給這件事的結局徹底蓋棺定論。
奇怪,爺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難道這事兒哪裡有漏洞?秦氏心裡琢磨著,忽聽一旁的芳姨娘道:“爺,前兒婢妾吃著廚房裡的西洋點心,覺著味道好,因此讓丫頭們打聽了做法,今兒正好做了兩樣,想讓爺嚐嚐鮮兒,不知爺肯不肯賞臉?”
秦氏猛然抬頭,銳利目光便在芳姨娘臉上剜了幾剜,暗自咬牙道:果然還是個不安分的,這麼些日子沒搭理你,你到底按捺不住了是吧?竟在這時候跳出來,想著藉此機會生事嗎?不行……
想到此處,秦氏便決定開口阻止洛濤去芳姨娘房裡,這事兒丈夫既可能知道了真相,心裡肯定對自己就存了芥蒂,這時候她哪能讓芳姨娘尋了機會挑撥?好不容易才夫妻和美,她也不可能像從前死要面子活受罪。
因強行將心中厭惡壓下,正要打疊起千百樣柔腸把洛濤弄到自己屋裡去,便聽洛濤淡淡道:“西洋點心有什麼味兒?不過就是甜些罷了,我不喜歡吃,你喜歡就自己吃吧。”
他說完,便抬頭看向秦氏,微笑道:“剛才想什麼呢?妞妞不是說過了嗎?你那頭疼病都是心思太多惹來的,只要萬事放寬心,那病自然找不來,你這些日子本來都看開了許多,怎麼今日又開始操心了?梅姨娘的事又不怪你,那是她的命,你從此就放下吧。”
洛濤這話一出口,芳姨娘只覺得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那股寒氣是直透了骨髓裡的。一時間,她只覺站也站不住,身子打了兩下晃,方握著椅子把兒勉強穩住了。
大勢已去,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這是芳姨娘心中唯一的想法。
也難怪她萬念俱灰:洛濤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為秦氏著想,甚至他都暗暗點出這件事的真相他明瞭。很顯然,梅姨娘肯定不是暴斃這麼簡單,但這樣的事,這個向來愛護妻妾的男人竟然都不肯追究了,且字字句句都是擔心秦氏的頭疼病,這是怎樣的包庇和愛護?自己還能有什麼機會?如此長久以往,是不是有一天自己忽然也被這個女人害死了,爺照樣不會皺一下眉頭?
當然,這完全是芳姨娘自己心腸狠毒,所以由己及人,把事情想左了。
事實上,洛濤可是個通透的男人,他既已懷疑了梅姨娘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又打聽到了那個男人便是女兒的救命恩人,這件事又突兀,又是洛槿初攪在其中,把真相猜個□不離十也屬正常。反正他心裡愛的本就是秦氏,梅姨娘不過是當日的援手之恩罷了,他願意供對方吃穿不愁,卻是沒把那個可憐女人放在心上,既然妻子和女兒打定了主意要成全對方,報答那個何秋澄的救命之恩,這事兒做也就做了,反正神不知鬼不覺。
當然,心裡肯定有些不舒服的,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帶綠帽子。然而洛三爺可是風流才子,並非那些古板衛道夫,對這事兒還算是看得開,倒是聽了芳姨娘的話,又看見秦氏凝神細思,唯恐髮妻再因為這事兒抱愧,犯了頭疼病,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因此才會有這番敲打芳姨娘安慰秦氏的話出口。
事實上,秦氏若真是害死了與世無爭的梅姨娘,洛濤是絕不可能忍受的,這是三觀問題,若秦氏真變成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也就不再是他鐘愛的妻子,到那時會有什麼樣的雷霆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芳姨娘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她只以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