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的母親已經自盡,接下來就按照洩露國家機密的事情去處理那個姘頭就行了,甚至用不著江肆插手。
言冬讓江肆簽署完最後一份檔案,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那咱們現在回去嗎?」
江肆頓了一下,點點頭,聲音淡淡的。
「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有司機在旁邊,言冬也不好去問些什麼,整個人坐立不安,又是忐忑又是焦慮,幾乎都要被這種情緒逼瘋了。
倒是江肆甚至還牽著言冬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他的手指。
面板相貼,溫度順著言冬的手指傳入到了江肆的指尖當中,終於讓他有了一點溫度。
言冬任由他動作,心裡卻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痛。
他心疼江肆。
無論是以前那個差點被自己親生父母害死的江肆,還是現在這個親眼目睹著自己母親發出了惡毒的詛咒之後,獨自一個人消化情緒的江肆,他都心疼得要命。
怎麼會有人忍心那麼對他呢?
可那個人又偏偏是言冬的母親,讓他安慰都不知道該從何而起。
下了車之後,言冬第一時間就拉著江肆進到房間裡面去,然後「咔噠」一聲鎖上了房間的大門。
「我確實心情不太好,但是能解決得了,不用太擔心我。」
江肆任由言冬帶著自己進到屋子裡,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了床上,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什麼過多的波動。
看他這樣無所謂的態度,無緣無故地,言冬心裡升起了幾分惱怒。
他不喜歡江肆這副模樣——無論遇到了什麼事情,他總是習慣於自己扛著,似乎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但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就算江肆只有一點點的不高興,他這個男朋友這時候也應當出面,負責幫他處理好這些瑣碎的心情。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江肆照顧著自己,但他並不是隻能躲在別人身後。
言冬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江肆,直接問道:「不需要我?」
尾音微揚,聽起來有些倨傲,但是滿滿都含著關心。
江肆微微地垂下了眼睛,很坦誠地說:「需要。」
言冬的心情因為這兩個字好了一些。
江肆伸出手拽住言冬的袖口,這是一個有些示弱的姿態。
他的話也終於多了一點:「其實我現在感覺還好,那個女人……我從來沒把她看作是我的母親,就算她真的死在我面前,我也只覺得可笑。」
言冬點點頭。
他的手試探著揉上了江肆的頭髮。
江肆的頭髮微微有些長,髮絲是柔軟的,手感很好,跟他本人的性子一點都不一樣。
江肆微微眯起眼睛,繼續說:「幾百年前,我父親就是死在我面前的,當時我甚至沒有什麼多餘的感情。」
「當時那情況那麼亂,我只知道一路逃跑,等到安全區了,才有心情稍微去思考一下他的慘狀。」
「跟其他魔族士兵一起維持族內穩定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冷血至此,親生父親都死了,我竟一點都不傷心,反倒有了種解脫的感覺。」
「當時的我很想笑。」
當時創世神聲稱要滅世之後,魔族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動亂,許多官員都在這場戰爭當中死去了。
「沒想到如今,我母親也死在我面前了,」說著,江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但我仍然沒有什麼多餘的傷感,只是心情有些複雜。」
「平心而論,我當上皇帝後,我母親第一次來找我,向我低頭,我還有點驕傲。他們曾經都看不起我,但是如今,我已經是需要他們仰視的存在了。」
「我曾經想過,如果她這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