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買了那種零食給我看。我開啟一嘗,原來是一種帶有乳酪味的小餅乾,我吃得美滋滋的,同時也學會了這種零食的手語打法。只是吃零食的時候,周圍的同學都向我投來一束束詫異而羨慕的目光,讓我非常不好意思,我對老師打手語說:“這個要85美分吧?我下課還給你吧。”老師馬上說:“這是上課時間,我之所以買零食給你,是為了教你這個單詞。你就不用還錢了。”
文化討論課上,老師還會提到美國聽人(即健聽人)父母對聾孩子的教育問題。當時,同學們熱烈地討論著,期間還討論過:是教聾孩子英語口語呢,還是教他們美國手語呢?如果教他們口語的話,雖然可以幫助孩子和父母更好地溝通,也可以與大部分聽人更方便地交流,但不利之處就是會讓聾孩子因為聽力的劣勢,而在聽人群體中顯得比較孤單。如果教他們手語的話,聾孩子就可以融入聾人群體中,成為其中的一分子,也就不會孤單了,但是這樣的話,聾孩子和父母還有其他聽人的溝通就會比較困難,也就很難融入家庭之中。這使我聯想起自己的經歷,也引起了我深入的思考:中國聽人父母,面對著自己的聾孩子,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教育方式,才能讓孩子得到更好的發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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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聽,什麼都可以做到(2)
然而,在討論的過程中,輪到我發言的時候,我滿肚子的話卻因為笨拙的手語而卡住了。要是在國內,我肯定能用中文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此時此刻,思維和語言的速度卻配合不上,這種感覺好難受啊!好半天我才能用簡單的手語,勉強表達出一點點自己的想法。但老師同學的鼓勵,給了我很大的信心。
在語言文化討論課期間,我們新來的研究生們,還在學校的安排下看了一部很特殊的電影。這部電影講述的是加勞德特大學建校一百週年來,在聾人學生們的呼籲下,終於推舉出一位聾人校長——金·喬丹。當他被選為校長的時候,全校聾人為之歡欣鼓舞,覺得聾人終於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了!看著這部電影,我心裡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因為我從未想到聾人完全可以不需要聽人的幫助,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金·喬丹校長在當選期間,還說了一句話:“聾人除了聽,什麼都可以做到。(Deaf people can do anything except hear。)”
還有一次,我和兩個新朋友去遊覽華盛頓。這兩個朋友,一個只會美國手語,一個只會說中文,我成了兩個人的翻譯,一會兒說中文,一會兒打手語。沒一會兒,我就頭昏腦漲了,看來要能輕鬆自如地在兩種語言之間不斷地切換,真不容易啊!
然而,聾人朋友卻生氣了,還打著手語說:“婷婷,你翻譯不夠認真,不夠全面。”
我愣住了,趕緊打著手語辯解:“我已經盡力了啊!”
她說:“我需要的是一字一句的翻譯!人家說了那麼多,你給我翻譯的,卻只是個大概,這不公平!”
不公平?我怔住了。要知道在國內,很多人一起聊天,或者開會討論的時候,只要有人能主動告訴我他們所說的內容,哪怕是高度概括的寥寥幾句,我就會心存感激了,所以我以為這次的翻譯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這時,聾人朋友又告訴我:“你不知道嗎?聾人和聽人一樣,享有聽到每一個資訊的權利啊!”我這才明白過來,的確,我周圍的手語翻譯都是逐字逐句地為聾人翻譯的啊!這樣才是對聾人的尊重!
在全新的環境中,我學習吸收著這裡全新的思想觀念。我漸漸明白,聾人也可以為自己的耳聾感到驕傲。因為在美國,很多聾人沒有把自己的耳聾看成一種生理上的缺陷,而是看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化。那裡的聾人群體,有屬於自己的語言和文化,在美國多民族多元化的社會大熔爐中,聾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