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胡鬧淘氣,若是連你都不敢教他們,朕未免要傷心了。”又道,“你素來愛喝黑荼,一會兒拿些帶回去。”
水花霖自作主張了一回,回去了就戰戰兢兢地等著父親責罰,不料呂王妃對水浮道:“他一輩的,只他一個封了王,做些主難道不是應當?若非尋常兄弟間得有個拿主意的人,父皇也不必如此恩賞他。”水浮也道:“此事合該你要出面的,若真的叫林沫一人把話全都說完了,你這王爺也白當。”
他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如果說還有誰在憤慨的話,大約只有燁堯了。
最寵愛他的父王,也覺得這不過是小孩子的打鬧。尤其瑞文不管怎麼說也是皇孫,玉莊轍實在不像話——老謀深算的大人才不覺得那是兒子的朋友替他立威呢。他甚至發落了一通燁堯,叫他親近自己的兄弟,管束好伴讀。
如果說還有誰在坐立不安,那倒還真有不少。
譬如韓王,譬如玉徵文。
第234章 雙王禍(下)
上書房裡小孩兒們鬧翻了天;水花霖初現威儀;林沫膽大包天……如此種種;在後宮並沒有掀起任何波浪來。從皇后起,都覺得不過是小孩子打打鬧鬧,沒什麼大不了的。誰小時候不淘氣打架呢?妃子裡也有小時候念過書的;皇后小時候就經常見自己兄弟不好好唸書被先生打手心,聽說水瀛已經帶燁堯去林沫那兒賠過不是,笑笑也就過去了。
小孩子嘛,大家都這麼笑呵呵地說。
只黛玉心裡有些不高興,自己想著哥哥平日裡在戶部的差事已經夠忙了,他要是隻照本宣科,走走過場,誰還能說他什麼?就是盡心盡力地教了;才落下這麼些不好。別人還一個勁兒地說三道四,跟他佔了多大的便宜一樣。只是這些話自己心裡想想也罷了,連紫鵑雪雁等也不能說,倒叫她心裡憋了悶氣。
她小時候也是上過學念過書的,賈雨村如何教她的,哥哥又是如何教她的,對比得很是分明。只恨不得自己能親口勸哥哥少這樣吃力不討好去。
不過林沫要是肯聽,也就不是他了。
靜嫻也說他:“你就是隻偏著崇安王一個能怎麼呢?最多就是被笑幾句趨炎附勢,不比現在這境況好些?”林沫啞笑:“得了吧,現在就有說我生得像崇安王的了。”他這說得倒也是大實話。素來覺得自己長得也不說有柳湘茹那樣叫人一見難忘的絕色罷,好歹也不算泯然眾人,怎麼一來了京裡,就這個也是跟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個也和他十分相像……皇家難得出來個長得俊秀點的他就得被議論一番,實在是難熬。
虧得這兒是靜嫻閨房,他才能這麼抱怨幾句。
他抱著修朗心裡不解,素來覺得雖然千人千面,但小孩子小時候難道不是長得一樣的?他就瞧不出瑞文花霖的長相有什麼明顯的不同,怎麼就花霖比修航還像他親生的了?這是在罵誰呢。
“老爺心裡到底怎麼想呢?”靜嫻問了一句。
“我怎麼想能決定什麼?”林沫道,“不如索性不想。”一邊喝茶一邊盤算著,以陳也俊的家世同岳家,要去山西混個糧道貌似不成問題。他這兩年也是有幾個自己人的,這回能悄無聲息地都放下去,能探訪的事兒也更多些。人麼,總要有些膽量。若真的只把這些小子籠在自己身邊,倒是不必擔心他們起異心,不過也難有用處。
這些人都是有些野心的年輕人,說真的,若真的長困京師,實在是很容易就受到別人的誘惑,又或者繼續籍籍無名下去。
“容太太來借了幾支人參。她家裡的參年份是夠了,可惜太益補了些,反不如沒有那般陳的,容大表哥這幾天勤奮得傷了身子了?”靜嫻隨口問了一聲。她是沒經歷過男子們用功唸書的廢寢忘食,孔家雖然教養女孩兒讀書習字,但不過是修養身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