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將來安安分分地守著善仁堂,考個秀才舉人的,女兒又能壓他一籌,又不用離家太遠,也樂得高興。那些功名利祿的,孔家著實是不缺,也用不著一個女婿去爭。
只是後來誰都沒能想到,林家會去了二十二個壯丁。
誰都以為林家的天塌了。
林家的主母們身披縞素,斥責哭哭啼啼的孩子們:“哭什麼哭!你們的父親叔伯們,他們不需要你們替他們哭,只需要你們把他們的擔子抬起來!”
林沫出了人群,給他們磕頭:“師孃、伯孃、嬸孃,我去把先生、叔叔伯伯的骨灰迎回來。”
“不許去!”林白氏喝道,“你父親說了屍骨燒掉,就是為了不叫瘟病傳染給人,你如今添什麼亂。”她是將門虎女,多年不見依舊英姿颯爽,只是此刻卻道,“我沒了你先生了,不能沒了你。”
林沫卻是去意已決,這個被眾人嬌寵大的孩子,一夜之間像是長大了一樣:“師孃,我要去,然後同先生一道回來。”
二十天後,林沫血書,三求三問,名揚山西。
容嘉跑過來安慰表哥。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從小表哥就比他要厲害許多,無論是躲大人的責罰,還是掏鳥窩背詩經。
可是林沫好像不傷心了。他問容嘉:“你將來是要當大將軍嗎?”
“對!”
“那我要登閣拜相,還世間一個清明!”
第101章
水溶晚宴的時候沒喝多少酒。他直覺有什麼不對勁。皇帝這個人;心思縝密;走一步之前能想到六七步;他既然敢帶賢德妃出來服侍,自有他的道理,只怕算盤已經打得劈啪作響。他心裡盤算著,又想起林沫身上的傷,這人脾氣本來就不好;喜歡多想心事,如今一個人躺著;不知道在怎麼編排他呢。
人都是挺奇怪的,就如同水溶;先頭恨林沫恨得牙癢癢,被他利用了就想著一定要利用回去;鎮日裡打算的就是能不能幫到水浮。可意識到自己對林沫好像有點意思後,便又像是覺得他的性子都可愛了起來,甚至想著,這一個雖然比起水浮來還要難,但到底已經這麼親近了。他既然能在水浮身邊當了這麼多年的至交好友,便是換一個人,再喜歡上那麼十幾年,好像也不算什麼。
他這麼想著,就有些釋然了。
只是散席的時候,卻見水浮走到了他身邊:“小皇叔有空嗎?我想同你說幾句話。”
想是為了戶部查賬的事兒。水溶有些不解,自己也不是個多忠君愛國的人,偏偏上心的兩個,一個賽一個地憂國憂民,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要求個真相,叫人除了頭痛也沒別的辦法。
他同水浮一起往無人處走去,走了幾步才聽到水浮道:“我今日聽泰隱說要單獨與我說話,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我雖然平日裡老拿你們的事情開玩笑,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開玩笑罷了。只是泰隱這人卻與我不同,我能厚著臉皮裝作不曉得你的心思,想要同他裝糊塗卻難得很。”
水溶腦子“嗡”得一聲亂了,只是不知怎的,竟想到:“他同我說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林沫也對他有幾分心思?”一面又想,這兩個人本來就是志向相同,一個路上的人,當年都是冷情冷性的,偏偏都對彼此上了心,一個急匆匆地去拜訪,一個真心實意地相交。他們要是看對了眼,總比看上他這麼個狡猾的牆頭草確實要容易些。不過這兩個人可是……啊?
只是水浮卻笑道:“我這麼說固然是自私,只是就如同你不愛別人送你女人一樣,我是真不愛男風。”如今男風算不得稀奇,有不少人家裡養著戲子,忠順王府上的琪官那簡直是出了名。只是玩玩罷了,不當真,倒也不算什麼。只是水浮卻不愛這個,倒不如說,他對女色也沒有多大興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