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撮灰,白蛇還是窗前明月光。
她不知道自己對於裴莫行來說,夠不夠的上到達青蛇白蛇的境界,可她看見他眉宇間深簇著的皺紋,看他那麼苦悶孤寂的表情,她又有些心軟。
她聽見裴莫行在她耳邊低沉的呢喃,“佳期,你恨我,那你,還喜歡我麼?”
什麼喜歡,明明是愛。
顧佳期有些難過,似乎真的如同裴莫行說的那樣,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解的地步。
她承認,所有的恨意,都在一句“放不下你”四個字中,功德圓滿。顧佳期繳械投降。
“一日夫妻百日恩。”顧佳期和裴莫行說:“凡事,也要講個先來後到,既然二十年前,她為了你才身陷火海,都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又怎麼能不去救她。你要救她,救了她,再放下我好了。”
顧佳期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和裴莫行說這樣的話。
得過且過,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還是做一天夫妻,了償一天她自己的心願。
“這個期間,我要你對我好,陪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顧佳期開始提要求,“不許再對別的女人加以顏色,也不許再和白露扯不清。”
“白露這件事,還需要一些時間處理。”裴莫行和她交代,“我和她之間是交易,無關感情。”
顧佳期覺著自己整個人都很糟糕。
她是怎麼就糊里糊塗的答應和裴莫行得過且過著這日子。
說白了,無非是貪心,貪心的連之前所有的欺騙都願意去無視,她暗恨自己的不夠堅定,可也知道,如果不是裴莫行這樣堅持,或許她也不會退讓。
她也沒有再問當初他說“他喜歡她”是不是一場欺騙,如果不喜歡,今天也許他會很輕易的放棄。
只是他的喜歡,遠沒有任輕盈的執念深重。
所以顧佳期知道,或者二人的真正結束,就在任輕盈迴歸的那一天。
“裴莫行,我上輩子一定欠了你很多的債。”顧佳期翻身,又不想理他了。
裴莫行單手扶在她的細腰上,身體靠近她的後背,一句謝謝沒有說出口。
她是個好女人,甚至是個寬容的女人。
假若她睚眥必報,興許他們的分離會來的更加迅速及果斷。
偏偏,她內心深處的溫柔,打動了他。
他真的,已經舍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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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床,顧佳期先去廚房做早餐。
裴莫行下樓去跑步,他一般會跑半個小時回來,然後去洗澡,等到他洗完澡出來,正好就可以吃早飯了。
今天上午她去打了新鮮的豆漿,又做了煎蛋和三明治,擺放到盤子裡後,擱在裴莫行的面前,“趁熱吃。”
“嗯。”裴莫行接過餐盤,又看了眼不遠處在悠閒喝水的濛濛,“搬新房過來,一直都波折不斷,今天是第一天過夫妻生活。”
顧佳期睨了他一眼,垂下頭來輕輕咬了口三明治,“是啊,過一天少一天,你可得好好珍惜。”
說到這裡她忽然間又有點傷感。
半路夫妻,卻也只能做幾個月的夫妻,他的下半輩子,是另外一個女人去接收,不得不說,即便此刻還在一起,她卻沒辦法那麼高興。
裴莫行頓了下,“別胡思亂想。”
顧佳期笑了笑,卻也沒有再說話。
關於任輕盈的話題,她本來有很多想問的,最後卻也沒問出口。
她覺著,至少在開始的這些日子問,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收拾完餐盤,裴莫行準備去上班,上班前回頭問她,“你真的不和我去公司?”
顧佳期猶豫,裴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