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應一聲,疑惑道:“我很老麼?”
“比我老很多。”
“你多大?”
“我也不過才三十出頭而已。”
“難道我四十出頭了?”
“不,你已經活了半個大輪迴之久。”
“半個大輪迴是多久?”
“一萬八千年。”
“呵!原來我是個老妖婆。”她呢喃一句,問他:“你真是我丈夫?”
他笑道:“如假包換。”
她問:“你叫什麼來著?”
“你喜歡叫我白蓮花,喜歡看我穿白衣服,喜歡吃我做的飯,喜歡……”
他在她耳邊細語呢喃了許久,說的都是他們過去的事情,如何相識,如何相交,又如何相處。自然,會洩露彼此身份的人事還是得瞞著,告訴她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
譬如他們初見那時他正在做飯,而她則嘴饞偷了他的米。
聽著他輕柔的話語,她蜷縮在他懷裡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有人在耳邊喚道:“血奴?血奴你醒醒!”是個好聽的男聲。喚了幾聲她睜開眼,見一個英俊瀟灑的中年男人坐在她床邊上,垂首看她。
“你是……”她顰眉坐起來。
“我是你師父,血池總管屠不評。”屠不評明顯舒了口氣,介紹道:“這是非淮,負責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那是她兒鐵蛋子。”
血奴的目光越過翟軒,看向他身後站的母子兩。母子倆都大眼長嘴,頂著一頭綠油油的水草狀的頭髮,實在是太醜了,甚至可說是面貌猙獰。
血奴居然沒有害怕,也沒有厭惡,因為她覺得這對母子看她的眼神都很溫和,甚或是溫柔,對她只有關切,完全沒有惡意的樣子。
尤其是鐵蛋子,他手裡拿著根竹籤串的琥珀色圓球舔啊舔的,似乎那是非常好吃的東西。
“為師還有事要忙,讓非淮母子陪你說說話。”屠不評說罷出門。
鐵蛋子隨即跳到血奴跟前,往她手裡塞了根麥芽糖道:“姐姐你聽我跟你說件趣事,妖帝他……”被非淮一把摸在頭上,他只得鬱郁閉嘴,把糖叼進嘴裡嘎嘣咬碎了。
自然,鐵蛋子是明亮所扮。非淮則是白蓮花。
血奴昏睡這三天裡白蓮花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加之霄霜假扮成他在外面行事,妖帝絕想不到他竟近在咫尺。而他身為無極宮宮主選定的繼承人,使了一通算計留在血池,一為籌謀諸界大勢,二則為陪伴妻子和兒子。
三天前妖帝著了算計,昏厥半日醒來,聞聽摩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白蓮花擄走,他急怒之下先來探視血奴,又誘發了炎之靈的禁忌。趁他再度昏厥,白蓮花將摩柯悄然送了回去。
摩柯被發現時赤條條的遍體鱗傷,顯然她被擄走這一日發生了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妖帝醒來急火攻心,吐血三升,吐完恢復理智,先削了摩柯血尊之殊榮,且收回賜她之名,改稱為欲奴。爾後任命狐妖屠不評為新任血池總管,給他分派了新的妖兵。鑑於血奴不能修吸風飲露之術,能填飽她肚子的非淮必須留下,鐵蛋子能陪她玩耍解悶,遂也留下了。
血奴不再是蛭妖,而是一個擁有純陰之血的狐妖,不變的是她與琨瑤的情仇。世上除了鳳族,便屬狐族生靈的皮囊最美麗,血奴吞了一枚狐丹,變成一個媚眼如絲的狐狸精。
白蓮花覺得她這個樣子非常賞心悅目,不禁盯著她多看了一會兒。明亮也覺得她比之前好看了一百倍,也盯著她看。她被看的很不自在,暗自轉了一通心思,輕咳一聲問出第一個疑問。
“姑姑,我嫁過人沒有?”
第九章
血奴頹然無力的摔進血池。腥甜的血淹沒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