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清洛呆立於一旁,知他此時心中是如何痛苦,縱是相勸,縱是相扶,也毫無意義。只能默默地立於一旁,看著他宣洩掙扎,任他用身體上的疼痛來麻醉心靈上的創傷。
清南君卻不肯放過他,湊到他身邊冷笑著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枉我還對你思念了十八年!九歲那年你父親想方設法告訴我父母是被昏君暗殺,我兄長還存活於世,叫我隱忍復仇。那時我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我聽說你還在世,日夜盼著你來將我救出王宮,日夜思念著你,怎知這十八年來,你卻從未想起過我!你說,你欠我父母的,欠我的這筆債,你要如何來還?你又要讓我這個未來的青國君王如何處置你?!”
他越說越是激動,揪起蕭慎思來,右拳狠狠擊出,蕭慎思茫茫然倒於地上,躺於泥水之中,輕聲道:“你將我殺了吧!你來將我殺了吧!”
清洛傷心痛楚,撲上去欲將他扶起,卻被他一手推了開來,眼見這兄弟二人處於崩潰的邊緣,她忽然心頭一跳,覺得有一些不對勁,院中鬧得如此之兇,為何大哥的母親會毫無反應?
她猛然大叫:“不好!你們快來啊!”急步躍到西首廂房前,運力震開門閂,衝了進去。
七一、落花願隨流水去
蕭慎思聽得清洛呼聲,猛然清醒,掙扎著爬起來,衝到房裡,見清洛正從地上將一個全身都裹在青色長袍下的女子抱起,便踉蹌著撲上去將她接了過來,卻不敢望向她的面容和身子。
十八年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和觸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但是此時,他只能緊緊地將她抱住,卻不敢看她一眼。他感覺到長袍下母親的身子輕若無物、瘦如枯枝,不由身形劇震,淚如雨下。
清洛見他全身溼透,雨水沁在母親的身上,忙勸道:“大哥,你先將伯母放到裡面床上去,我去叫郡王趕快宣太醫過來!”
清南君卻於此時慢慢地踱了進來,冷冷地道:“不用了!她只是習慣性昏厥,叫太醫也沒用,睡上一兩個時辰就好了!不過她已快血盡人枯,只剩下一年的壽命了!”
蕭慎思將母親緊緊的抱在懷裡不肯放手,雙眼緊閉,半天方嘶啞著問道:“要怎樣才能救她?”
“上月詔山,求巫神爺爺,解開你的‘封印咒’!”清南君踱到他面前森聲道:“不過,這樣一來你就得死!”
清洛驚叫道:“為什麼?!”
“為什麼?呵呵,小丫頭,你問得很好笑啊,‘封印咒’一解,他便會重現淚印,便是要替慶氏雪冤,令龍氏蒙羞之人,我作為青國未來的君王,怎能令國本動搖,定要執行祖規,將他處死!”
清洛只覺心火騰地燃起,憤道:“太荒唐了!讖言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世上哪有為了一個印記,就將子孫後代莫名處死的道理。再說,大哥他是你的親人,你怎能如此待他?!”
“親人?!我龍祈墨早就因為他,父母雙亡,沒有親人了!”清南君猛然揮手,轉向蕭慎思狠狠說道:“你聽著,一個月後,我會舉行大典,登基為帝。”
“登—基—為—帝?!”蕭慎思半天才反應過來,睜開眼來問道。
“不錯!青國自開國以來,為了不與天朝爭鋒,自行避讓,只稱王,不稱帝,但我就要打破成例,我龍祈墨要建立青帝國,要與天朝和燕國一爭長短,要創立不朽帝業!”清南君越說越激動,盯著蕭慎思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是救你母親還是留自己一命,待登基大典過後,你再答覆於我。如果你要留自己一命,就帶著姑姑迴天朝去,和她度過最後的日子。如果你要救她,我便親自送你上月詔山,只是封咒解後,你不得逃走,需得隨我回王都來,任我處置。”
不待蕭慎思回答,他轉身向屋外走去,走到門口稍稍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