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支撐的畫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怎麼也踏實不下來。
正想著,就聽沈牧回來了,她快步跑過去接他,忽然覺得他今天異常憔悴,本來明亮的眼睛顯得暗淡,那些青色的鬍子又冒了出來,許敏記得那是他晨起的時候刮乾淨了的。他看見她,旋即對她微笑,眼睛裡也有了笑意。
沈牧感受到許敏擔憂的目光,但是他實在沒有精力再說什麼了。他慢慢走到桂花樹下,在椅子上坐了,閉上眼睛讓自己什麼都不想,只是安靜的養神。
許敏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但是看起來似乎終於心無旁騖的在休息,便拿了條毯子,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可一個這麼輕的動作,他還是醒了,睜開眼的一瞬間,許敏看見他本來清亮潤朗的眼睛裡已是佈滿了血絲。他輕輕的對許敏說,他餓了,還沒吃東西呢,語氣裡那股抱歉的意味讓許敏幾乎一轉身便想要哭出來。
許敏端了棗熬梗米粥出來,拿在手上吹了會,待不燙了才遞給他。他卻不接,只笑著看許敏,笑意裡仍然難掩疲倦,他輕輕的說,“餵我吧,好麼?”許敏不知道這句話對她來說算不算天籟之音,她心裡又甜又酸的,脹脹的。她拿起勺子,開始認真的喂著他。
他剛吃幾口,臨安就來傳話,沈府上來人說太太要見許敏,讓即刻過去一趟。
許敏鎮定的看了他一眼,沈牧又微微蹙了眉,她不想讓他煩心,仍舊不緊不慢的喂著他。他近來胃口都不好,將將吃了一小碗就不再吃了。許敏見他吃完,準備起身去見沈太太,卻見他也緩緩站起來,他起的並不急,站定的時候竟然晃了晃。
“我陪你去。”他微微笑道,牽了許敏的手。
許敏心裡的酸脹感更濃了,“沒必要,太太要見我,你好好歇著吧。”她不動聲色的從他手裡抽出來,“我不是說了麼,我會保護自己的,不能總是讓你操心。”
她轉身欲走,手卻又被他牽住了,抓的緊緊的,他用篤定甚至帶點任性的語氣說道,“我一定要去,有我在,她們才不會為難你。”說罷繼續牽著許敏的手往前走去。許敏鼻子真的酸極了,他的話說的那麼明白,有他在,她們才不會為難她,因為只要他在,她們就只會為難他。
許敏很多天沒去過沈府了。自從淑妃召見那次,皇帝在沈太太母女倆人面前上演了一出多麼器重沈牧的戲碼,沈太太便許了她每隔十日再回來給她請安。
沈牧始終牽著她的手,經過花園的時候她不知道沈牧會想到什麼,她想到了那兩次在花園裡偷聽和偷看到的事,那時候他是個百般忍耐的少年。而現在呢,她想他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更像她畫裡那個孤傲堅定的少年,或者說孤傲堅定的男人。
明禧堂上首端坐著沈太太,周圍丫頭僕婦環伺著,依舊是好排場。沈牧還是恭敬的行禮問安。沈太太見他來了,神色間倒是微微有些吃驚,不過也就一閃而過罷了。
沈太太也並沒有閒話家常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對著許敏道,“叫你來,是我在府裡挑了兩個丫頭,今天讓你帶回去,給他做個屋裡人伺候你們吧。你們住的遠了,父母的心神耳意也隔得遠了,自然還是掛念你們的,多些個人照顧他,父母也更放心些兒。”說著招了招手,一眾丫頭間越眾而出兩個,許敏定睛看時,這兩個人都是極乾淨俏麗的,一個略微清麗些,另一個稍微豔麗些,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沈太太又道,“本來這種事情跟她說就罷了,不想你來了,更便宜了,你正好看看合意不合意。”這話則是對這沈牧說的。
許敏覺得心裡一陣惡寒,卻還沒等說什麼,沈牧已站起來道,“多謝太太關懷,請恕兒子無禮,太太賞的人,兒子不能收。”
沈太太呵呵笑著,只是臉上卻半點笑意都沒有,“不至於出去住了便關起門來只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