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說。”尹白鴿發動著車,單刀直入道。
“往前走,拐兩個紅綠燈……沒法說啊,案在我們所報的,可人不在這兒丟的啊,我們反饋到失蹤人口記錄上了,聽說她牽扯到嵐海一件什麼案子裡了,再後來就沒下文了,我們所里人手緊張啊,轄區還管不過來呢,要正常情況下,也應該有訊息了。”指導員道。
“什麼叫應該有訊息了?”尹白鴿帶了點個人情緒,現在連小所裡也有官僚作風了。
“三十好幾了,又是見多識廣的,不應該被拐賣對吧?要是個什麼隨機的禍事,也應該被發現了對吧?她本身乾的就是危險事,可能發生什麼事肯定有防備對吧?理論上應該被發現,如果沒有,那隻能證明一件事。”指導員分析道。
“什麼事?”尹白鴿故意問。
“八成是知道的太多了啊。”指導員凜然道,這一行有直觀的判斷,而且有時候還特麼經常不幸言中。
尹白鴿知道苛責沒有什麼用,警力匱乏,事務繁重,已經是警務系統的通病,日常的事務就夠他們忙的了,還真不可能去追這麼一條沒頭沒尾的線索,她換著話題問著:“家裡還有什麼人?豆豆是誰?”
“啊,您也知道豆豆?”指導員嚇了一跳。
這是大兵留的資訊,尹白鴿道著:“我聽人說的。”
“豆豆是陳妍女兒,她離婚後就住在孃家,家裡還有爸媽,爸是退休工人,媽沒工作,原來這片郊區農民,沒辦法,就一個獨女,一年多不見人,老爺子每天在大街小巷發尋人啟事。”指導員道。
“到她家看看,興許能有什麼發現。”尹白鴿隨意道。
“不用不用,這個點沒人在家。”指導員道。
“哦,小孩上學,那老人總該在吧?”尹白鴿問。
這句之後,良久無語,尹白鴿問著:“又怎麼了?”
“再拐個紅綠燈就能看見,不用去家裡。”指導員瞠然道,沒有多說,尹白鴿懵然不知,車駛過一個老式小區,在路邊慢慢停下,然後指導員很不舒服地指指:“就在前面。”
垃圾堆?尹白鴿眼光一下子滯了,遠遠地,一老一小,在垃圾堆裡刨著,那個梳著沖天辮的小女孩,尹白鴿喃喃問著:“是她?她就是豆豆?”
“對,老的是陳妍她媽媽,女兒失蹤就有點神經不正常了,帶著孫女揀點破爛,一到快中午的點,就等在路口,這小孩子因為這個也輟學了……真不是我們不管啊,給居委也反映過了,沒用。”指導員道著。
尹白鴿像沒有聽到,又把車開近了點,她下車,往前走了幾步,看得更清了,那老太太正撐著口袋,小女孩揀著一捧髒兮兮的塑膠瓶子,正高興地往袋子裡裝,看到警服鮮亮的尹白鴿,那老太太惡毒的一瞥,拉著孫女,扛著袋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尹白鴿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找到。
驀然間,她不知道為什麼悲從中來,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從眼裡盈出來,她擦去了,又止不住了流出來了。
好半晌才控制住情緒,坐回到車上,指導員像是窺到了她的心態一樣,勸慰著:“沒辦法,天下可憐人多著呢,我們實在可憐不過來啊。”
“指導員,我能拜託您一件事嗎?”尹白鴿駕著車,輕聲問道。
“救濟就算了,現在只要穿著警服的去,她會唾你一臉的……這家人性子倔,也就居委那幫大媽能說上話,偶而接濟點,不過,不管用啊。”指導員道。
“不是救濟,幫我試著聯絡下她的前夫,看能不能商量下領走孩子……這樣怎麼行,才多大啊。”尹白鴿說著,眼睛又是一酸,她突然明白了大兵和張如鵬的動機,如果在其他的位置可能有不同的選擇,可當她站在同一位置時,她知道別無選擇。
“更不對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