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更糟糕。在李一諾這裡就是:你朋友落魄時,你感覺很糟糕,你朋友雞犬升天時,那感覺更糟糕。
車接車送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很久,兩個星期就結束了。結束後,端午的日常裝備裡多了一根黑色的伸縮柺杖,端曼曼要求她起碼要用兩個月。
最開始因為右腿有點使不上力,端午規規矩矩地依著柺杖走,到第二個月,端午雖然不至於能健步如飛,但是走慢點基本看不出來跛腳了,那柺杖就變成了擺設,只在端曼曼眼前出現,端曼曼一走開,立刻就會被收進書包裡。
而這期間,李一諾終於不再陰陽怪氣,甚至在端午一開始拄著柺杖上下公交車時還會憐憫地拉她一把,順便奚落她以一敵二你丫終於出息了。
春寒料峭的二月底,端午跟她的忘年交週末在醫院裡再次碰頭。端午過來拍片,週末因為重感冒哭得有一搭沒一搭地由媽媽抱過來來打吊針。因為周媽媽聊天時順嘴提起周衡一會兒要過來,端午就一直磨磨蹭蹭東拉西扯地不願意走,直到端曼曼下班親自過來逮人。
端午走後不到十分鐘周衡就過來了。帶著一本大部頭的原文書,大不列顛百科全書的厚度,普通人碰都不會碰的那種。
周媽媽簡單交待了幾句推門離開。
週末扁著嘴巴窩在周衡懷裡昏昏欲睡,卻還不忘交待著:“哥哥不要忘了我的雞肉卷,我中午要吃雞肉卷,肯德基的老北京雞肉卷。”(順便,致《任青》)
周衡低頭翻著書頁,漫不經心地回:“好。”
長椅那端不斷流淚打噴嚏的長腿美女在觀察十分鐘後毫不扭捏地推著吊針平移過來。她單手從包包裡捏出一張名片非常利落地伸到周衡眼皮子底下。
“你好,我是盛世的李珊珊,如果你對模特這個行業感興趣請跟我聯絡。”
周衡卻沒有去接那張鮮亮的名片,只緩緩從書頁裡抽出目光,清冷且沒有商量餘地道:“不好意思,不感興趣。”
三月十日深夜這個北方城市降下漫長冬天的最後一場雪。紛紛揚揚的大雪,烈烈有聲的大風。端午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個蟬蛹,再從厚厚的蛹裡伸出一隻顫巍巍的手一張一張掏空存錢罐裡的票子。
一共是五千二百二十元整。
端午苦惱地盯著那些錢。想要買一塊好一點的手錶和一支也不要太差的手機,五千二百二十很顯然是有點緊張的。她扯著頭髮開始在心裡痛罵那個把她推下樓讓她過早結束兼職生涯的陸雙溪。啊,本來按照她的計劃,要起碼兼職到寒假結束,掙夠七千塊才行。
端曼曼看到端午房間的亮光,不悅地推門進來。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一直看電子書,你……你把什麼東西埋進被窩了?”
端午再把那捲錢往深處踹踹,面不改色道:“昨天沒洗的內衣。”
端曼曼本來要掀開被子,聞言立刻收手。她撇撇嘴想說端午你真邋遢,但是這是她養出來的女兒,長相隨她,智商隨她,生活習慣也隨她。
“明天上午要是讓我看到你還沒洗,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端午點頭如搗蒜:“洗洗洗,一定洗。”
“早點睡,不要看電子書了。”
“我知道我知道,再過十分鐘就睡。”
端曼曼繞過床尾替端午把窗戶關嚴實,最後唸叨一遍不要看電子書,尤其不要關了燈偷偷鑽進被窩裡看電子書,就一邊在大腿上抓癢,一邊應著聶東遠的聲音關門出去了。
端午重生似地抖掉瞬間汗津津的棉被,把剛剛踹散的錢劃拉到懷裡。
三月十二日星期六在端午的千呼萬喚中姍姍來遲。端午在家裡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只在早上出門時看到遛彎回來的聶爺爺脆生生叫了一聲“爺爺早上好”,再佐以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