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會處於最高度緊張警惕與戒備的狀態,要想抓住貓,就得先給它們提供足夠的安全環境和適應時間,減少干擾,避免觸發它們緊繃的神經。
仵作驗屍處臨時停屍房。
王郎君進門的時候,黎家的管家,驟然瞪大了眼睛,他死死盯著王郎君的臉不放。
王郎君感覺有道炙燙視線向他投射過來,縱使如此,他依舊目不斜視,筆直地朝棺材走去,仔細地看了棺材中的屍體,還伸手確認黎郎君屍體的臉部,然後才向右上首的黃縣令和謝主簿說道,“啟稟黃縣令、謝主簿,此人正是黎郎君,黎家大房嫡長孫。”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像在說,對這就是豬肉,沒有半分情感,既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感,也沒有見到舊主死亡的悲傷,他平淡如常,如飲水。
黃縣令讓他繼續辨認其他二人的屍體,王郎君不卑不亢地應了,轉身去看左邊的棺材,發現裡面躺的是黎郎君妻子的屍體,他這次沒有上手去確認對方的臉,只是瞥了一眼,便確認了她的身份。
他的態度依舊波瀾不驚。
最後確認黎小娘子的時候,也是如此,非常冷靜。
但,躺在擔架上的黎家管家反應就不平靜了,自從他聽到王郎君開口說話的聲音,他不僅瞪大了雙眼,還掙扎著要起身。
當王郎君被帶出去時,管家撐著傷勢嚴重的身體,一點點從擔架上爬起來,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他手腳並用,站不起來,就用爬的,向棺材的方向爬去。
看守他的衙役原本想壓住他,但,被黃縣令阻止了。
黃縣令倒是想看看,這個管家,還能說出什麼驚人語錄。
管家爬到棺材前,抓著棺材邊沿,探頭去看棺材裡的屍體,上手去揉弄黎郎君屍體的面部,確定那是本尊之後,沒繃住,哽咽出聲,哭聲別在胸腔裡,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半跪在棺材前,表情有如晴天霹靂,彷彿世界崩塌,周身籠罩著沉重的悲傷,像是他的世界失去了全部的光,從此陷入黑暗中,那一刻,他瞬間老了幾十歲,比百歲老人看起來還要年邁乾癟。
“郎君!”
他下意識喊了一句,聲音滄桑而沉重,落到他自己耳朵裡卻彷彿從遠方飄來,如此虛無縹緲。
那手心傳來的冰冷觸感,真的是死屍,而死人不會回應他,他接受了對方已經死亡的真相,但是,這真相的衝擊力太大,令他久久無法回神。
黃縣令能忍住不打斷這一幕,謝主簿可憋不住。
謝主簿走上前,冷笑,“管家,你上午來認屍,連多看一眼屍體都不肯,怎麼現在又變了,連屍體都捨不得放下了,要不要本官讓人將他送入大牢,和你日夜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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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聽不進去謝主簿說的話,他茫然地抬頭,看到謝主簿嘴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他這一刻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郎君,死了?真的死了!怎麼會死了?”
謝主簿向一旁的衙役下令,“把他拉下去,繼續叫下一個人來認屍。”
衙役聞聲領命,動作很快,直接將管家押回擔架上。
接下來進來認屍的人是王郎君的妻子,她款款而來,上前看了眼黎郎君的屍體,“是他,他就是黎郎君,不會錯。”
然後繼續確認第二具屍體,“是黎郎君妻子,沒錯。”
接著是,最後一具屍體,“是黎小娘子,沒錯。”
她認屍很果決,每看一具屍體,不會超過一息時間,從進來到出去,都沒有花費半刻鐘的時間。
後面來認屍的人是王郎君的母親,她已經年過六旬,年邁到需要,在確認每具屍體的時候,都彎腰仔細去看,就差上手摸輪廓線了。
她也確認這幾具屍體,就是黎家大房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