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謝主簿不要動用太多酷刑,這個案件,恐怕很難定案,要是我們找不到證據,定案。那麼,嚴刑之下的供詞,反而會壞事。”
到時候,被反咬一口,說供詞都是迫於嚴刑逼供,才胡說的,那縣衙將會淪為笑柄。
崔錄事聞言頷首,“謝主簿雖然看起來大開大合,但,實際上,對施刑力度掌控得很好,都是一些皮外傷,最嚴重的是燙傷和骨折,這點,卑職待會再提醒謝主簿,讓他再放寬一些。”
兩人又探討了一會兒案情,崔錄事掐著時間,很快就告辭,回監獄。
等他走後,喬縣丞才上前,將手中的那沓文書,遞給黃縣令。
喬縣丞也看得頭暈眼花。
不得不說,這群賊子,非常精明,很會鑽晉律的空子。
崔錄事回到監獄,見到謝主簿,第一時間就將黃縣令的囑咐,轉告對方。
謝主簿坐在刑訊室,佔了崔錄事記錄供詞的桌案,看起來十分煩惱,“唉,這個案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再怎麼下去,他都想告假,先跑路了!
崔錄事神色凝重,“恐怕沒那麼簡單,牽扯到鳳翔府和商州……說起來,卑職看黃縣令身邊的守衛都不見了,卑職猜測,近期恐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謝主簿斜眼看他,“怕什麼,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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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錄事無語了!
他是怕天塌了嗎?
他是怕熬夜通宵幹活!
特麼,再這麼下去,他家的早餐攤和豆腐攤都要關張了。
要不是為了生活所迫,誰願意,累得跟狗一樣!
他心想著,還是要將書撿起來,繼續讀,等三年後,再參加科考!
這錄事的一職,錢少事多!
幹一段時間可以,幹一輩子,會死!
不過,他想到了黃縣令,他感覺黃縣令比他忙碌多了。
剎那間,他陷入了迷茫狀態!
人活著,太難了吧!
在縣衙都這麼忙碌心累了,要是去當京官,那豈不是能累死在任上?
思及此,崔錄事瞬間打了個寒顫。
“謝主簿,卑職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他們的書契都列明是教學,但是,他們供詞卻已經供出了真相,要想定罪,只要我們找到新的證據,證實他們的供詞,就可以了。”
謝主簿一臉‘你在說什麼廢話’的表情看他。
崔錄事笑了,“謝主簿,他們必定與官府勾結了。想想李酒商和那些糧馬商,他們在官府備案成功,自然需要官府的人配合。”
謝主簿聽到這話,只覺得崔錄事天真,“崔錄事,你真應該去翻一翻縣衙的陳年卷宗,他們口供中提到的‘李酒商和糧馬商’的案件,在你來雲縣之前,已經結案。他們做得更絕!你想要的東西,根本就沒有。”
崔錄事聽到這話,瞬間皺起了眉頭,他聽說過這個案件,也聽韓典史抱怨過李酒商這幾個嫌犯,服刑的時候都鬼哭狼嚎。
但是,由於案件已經結案,再加上他上任以後就沒有一天是真的清閒的,自然無暇去翻這些舊案的全部卷宗了。
是他想當然了。
謝主簿,“雲縣縣衙與他們有接觸的官員,已經被換血換了好幾輪。黃縣令上任之前的那些官員,就已經開始不跟這群人合作的,因為他們給的利益,遠比山匪給的要少得多。再往前追溯,那得下黃泉,去找那些獲罪被砍頭的官員問話了。”
崔錄事,“……”
他聽得瞠目結舌。
謝主簿的語氣很是焦躁。
他看得出來,謝主簿遠比表面所表現的還要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