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看去,沈綰貞先給詹夫人請安,又夫妻見禮。
“媳婦你來得正好,坐下。”詹夫人親熱地道。
沈綰貞就在詹少庭下首坐下,英姨娘在綰貞未進門時,站在詹少庭身旁,見沈綰貞進來,不情願地退後。
英姨娘父母詹夫人念著年歲大了,也命人搬來椅子坐下。
詹夫人和顏悅色地道:“媳婦,昨兒的事你別放在心上,英姨娘爹孃如今也答應女兒做小,畢竟孩子都有了,這事得過且過,媳婦你大人大量,就容下她,不管怎樣看我這婆婆的面上,你二爺也感念你賢惠大度,從此夫婦妻妾和睦過日子,媳婦你說呢?”
沈綰貞未等說話,英姨娘走上前來,跪在詹少庭和沈綰貞面前,重重叩頭下去,“婢妾帶爹孃給二爺和少夫人賠罪,求少夫人大人大量,不跟婢妾爹孃計較。”
詹少庭有點坐不住,偏頭看沈綰貞,沈綰貞假意沒看見,詹夫人見狀,道:“媳婦,你給句話,是留還是不留,全憑媳婦你一句話。”
這時,英姨娘爹孃像是排練好的,一起過來,顫巍巍跪在沈綰貞面前,叩頭不止,她爹道:“少夫人,是老朽一時糊塗,求少夫人收留小女在府上,小女有了詹府的骨肉,總不能讓孩子下生就沒爹,骨肉分離,求少夫人憐惜。”
倆老悲悲切切,口口聲聲,“求少夫人收留小女。”
這情景讓人看了可憐,就有家下婆子撩起衣襟抹淚,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場面沈綰貞若是不答應,就好似十惡不赦罪人,綰貞看眼地上跪著的楚楚可憐的英姨娘,從心裡佩服英姨娘的演技和厚臉皮。
眾人都盯著二少夫人,只見沈綰貞眼圈紅了,隱有淚光,動容地喚左右丫鬟婆子,“快扶起來,有話好好說。”
眾人忙扶起地上跪著的英姨娘三口。
沈綰貞垂頭用帕子點了下眼角,“這是唱得那一出,英姨娘有了二爺的子嗣,當然要留在詹府,既你二老答應,我高興還來不及,說什麼請罪的話。”
又朝英姨娘道:“妹妹昨兒一走,我這一宿沒閤眼,早起就命人出去打聽,怕妹妹有個閃失,對不起二爺。”
這番話,詹夫人一塊石頭落了地。
“媳婦,我這素日沒白疼你。”
阮婆子忙笑著幫襯道:“二少夫人行事讓人敬服。”
沈綰貞淡然一笑,“昨兒的事就過去了,妹妹一會我領回二房,好生安置,妹妹身子要緊,不易在折騰,待生產完,我定討一杯茶,為妹妹定下名分。”
這番話,出乎英姨娘意料,沈綰貞說得合情合理,無法反駁。
英姨娘的爹不愧薑是老的辣,賠笑道:“少夫人,英娘她敬茶不費事,如今名分定了,我二老也安心,少夫人說是不是?”
沈綰貞卻不看他,直看向詹夫人,“婆母,巧慧如今也有身孕,媳婦早就放下話,等生了兒子抬做妾,和英姨娘一併辦了,豈不是省事。”
詹夫人想了想,巧慧和英姨娘都懷上了,英姨娘名分是妾,巧慧是通房,難免有厚此薄彼,況誰知巧慧生的不是男,英姨娘生得不是女,巧慧畢竟是她身邊出來的,感情上傾向巧慧一邊。
英姨娘心裡發急,千算萬算,沒算到沈綰貞會出這招,一時沒了主意,聽她爹說,才慢慢鎮靜下來,眼巴巴地看著詹少庭,希望他出頭,他若出頭,夫君說話,沈綰貞即便有再大的不滿,也不好駁,當眾下丈夫的臉。
詹夫人看出她心思,未等兒子說話,就下了定論,“庭兒,就依你媳婦說的,英娘生產完,在定下名分,上族譜。”
又對英姨娘爹孃道:“你二老放心,我詹家不會讓她不明不白跟著少庭的,話說回來,子以母貴,我詹家也不希望兒孫低人一等,為自己生母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