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見了同來觀花的五人,和幾名伺候的太監,根本沒見到嚴清歌的身影——而且,連其餘宮內常見的宮女妃子,都沒見到一個。
回過神兒的炎修羽這才後知後覺到,今日皇宮裡有外人,宮中女子,怕是沒機會亂跑。
他一陣兒的懊惱,這情況,怕是樂軒早就猜到了,但是沒告訴他而已,只有他一個人心心念唸的想著見到嚴清歌,才疏忽了。
炎修羽心裡憋得難受,之前因考上武狀元而升起的那些驕傲也好,得意也好,全被拋到九霄雲外。
猛地一拳,炎修羽擊向了身側的梅花枝幹,將樹上的梅花擊的紛紛落下,飄滿了他一頭一身。
這時,太子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他看著眼前的炎修羽,黑色的眸子不由得一黯。
炎修羽現在的樣子,讓太子感覺到了無比的威脅——因為他太美了。
今日炎修羽悉心打扮過,穿著一身溫潤的藍色衣裳,那藍裡帶著點兒微微的青,讓人看到後,不自覺得想起詩書中那些描寫春天的美好字句。
襯著他頭上精心雕琢的青玉簪,和那張絕世的容顏,以及他袍腳、肩頭和發上灑落的點點梅花,竟像是天人下凡!
最過分的是,炎修羽喝了一點兒酒後,面色變的更加嬌豔,一雙眼睛更是水汪汪的奪目,不管是那個女子見了,都要被迷得神魂顛倒。
幸虧今日嚴清歌沒有來到此地,看到炎修羽此刻的樣子。就是這樣一個人,站在有利之地和他搶奪嚴清歌,他焉有一點兒勝算!
太子對炎修羽溫和的一笑,道:“炎狀元,湖上亭子裡溫了上好美酒,孤請你在湖上飲酒賞花,如何?”
炎修羽心中正自有些不舒坦,聽了太子的話,登時立刻想灌上兩杯,借酒消愁。
二人相伴到了御花園小湖上的涼亭裡,亭子三面的捲簾被放了下來,擋住冬天裹了水汽的冷風,只對著梅林一面半開。
一頂精緻的雕花紫銅炭爐被放在亭子中間,亭裡桌上擺著瓜果、美酒和數樣下酒菜,旁邊的石凳上,亦被放了提前烤過的厚厚棉墊和皮毛襯,真真是舒適無比。
炎修羽見這裡沒有旁人,訝異道:“太子殿下,為何不見其餘五人。”
“孤已叫人去請了,方才恰好見到炎狀元,便先喚炎狀元過來。”太子回答道。
炎修羽點點頭,哦了一聲,坐在那裡,也不動面前的酒杯,顯然是想等其餘人來了一併再喝。
太子看炎修羽如此謹慎,竟對自己竟懷著戒心,並沒說什麼。
過一會兒,其餘五人走了進來,看到這庭中的佈置,對太子又是一陣下跪謝恩。
這一場酒,比起方才宴會上的酒,喝的要鬆快多了,連太子都多進了幾杯,直喊著不勝酒力。
不知何時,天上飄起了細細的白色雪花,一朵一朵,從蒼茫的高空飄落。
炎修羽喝的眼前一陣發花,最後竟跌跌撞撞,朝飄雪的亭外走去。
亭中,那文狀元和文探花已經醉倒在桌下,剩餘幾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唯有太子的眼睛還保持著清明。
看著炎修羽的舉動,太子微微的眯起眼睛,道:“將炎狀元扶下去休息吧。其餘的人,送出宮。”
朱六寶站在太子身後,稱了一聲是,一陣小跑出去,到了炎修羽跟前。
炎修羽口乾舌燥,一陣兒天旋地轉,只有冰冷的雪花降落在他臉上時,才讓他稍稍好受。
朱六寶扶住了腳步踉蹌,正走迷蹤步的炎修羽,道:“炎小王爺,您往哪兒去。”
炎修羽根本聽不懂朱六寶在說什麼,深一腳淺一腳,掙扎著要朝前走,卻被朱六寶硬扯著朝另一邊兒去了。
不多時,他們出了御花園,來到一處很是偏僻的宮室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