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將部隊拉回去,稍事整頓再做打算,就算主將想這麼幹,也無法實施。
戰馬一旦衝起來,就將按照其巨大的慣性朝前不斷湧去,任何想撥轉馬頭的人都被毫不例外地一衝倒地。
牛輔知道此刻若指揮部隊脫離弩箭的射程,將引起不可避免的大混亂。因此,即便犧牲再大,也只能咬牙進攻,直到衝進敵人那個小小的方陣為止。而且面前這淡淡的弓弩,正揭示西涼步卒正是如同牛輔得到的訊息一般,他們只不過是臨時拼湊的軍隊,軍械裝備還未曾這般緊湊。
他們的弩不多!
這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衝過去同敵人肉搏,勝利最後還是屬於西涼鐵騎的。
可眼前的敵人雖然不多,相隔也不遠,但卻怎麼也衝不到。
咫尺天涯,大概就是眼前這種情形!
這是西涼步卒射出的第十輪箭雨了,好象還看不到結束的時候。
弩兵不需要消耗太大的體力,持續不斷的弩箭在陣前交織出一道綿密的金屬之網。
剛開始,皇甫鴻還亢奮地蹲在地,渾身繃緊地看著前方的戰場,準備等皇甫酈一聲令下便來一個反衝鋒,遏制住敵人的攻勢。可看眼前的情形,根本用不著自己去,而這無休無止的屠殺還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真真是等得人鬱悶。
因為蹲得太久,腳有些發麻,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有事沒事地同身邊的高幹閒扯起來:“大哥,接下來你該看好戲了!”言罷,皇甫酈起身,衝著身旁弓弩手高聲命令集結著。
皇甫鴻已經從最初的恐懼中恢復過來,但他還是緊張地盯著前面的敵人,問道:“你說這事也真是奇怪,敵人怎麼這麼傻,明知送死,還前赴後繼地衝過來。難道他們的指揮官是笨蛋嗎?
皇甫酈一笑,牛輔才不是傻子呢,眼前這種情形,換自己也只有硬著頭皮想前衝一條路可走。
只不過,牛輔當了。
若憑以往的經驗,涼州這塊土地,擁有大批好弩的軍隊幾乎是沒有幾支。
即便是從父皇甫嵩也沒有這般大規模裝備。
但這批軍械是從河東在朔方運送過來的,是河東的弓弩,所以皇甫酈一直都留著一手,直到牛輔把所有的底氣都壓在這正面的衝擊時,他皇甫酈才打算啟用。方才那點箭雨不過是逗牛輔玩的,是引誘牛輔進軍的利器。
正說著話,皇甫酈眼尖,從盾牌的縫隙中看出去,卻見前方遠處的人群中有一個身穿紅色鐵甲的將領,同普通騎兵不同,這人頭戴著一具全鐵頭盔,面還插著一叢血紅的紅纓。
再看他身的旗幟在,正繡著一個大大的“牛”字。
“牛輔來了,這老傢伙還真是勇猛啊!”皇甫酈嘆咬牙笑著對皇甫鴻說:“大哥,等下幾輪強烈的箭雨過後,你便命令大軍衝鋒亂戰,而我衝出去,殺了他牛輔,定能奪得此戰首功勞。有興趣沒有?”
“好。”
“嘿嘿!”
說完後,皇甫酈調集身後大部步卒,“前排撤下,後排!”
隨著整齊而又有序的腳步聲中,五萬大軍方正除卻在前用伏地盾計程車兵,大部分都調換了位置。
“放!”
這一聲令下,才像是來自地獄的召喚。只見近萬支弩箭有如飛蝗一般,憑著飛了出去,而且還不帶一絲停留,從方才的毛毛雲頓時變成大暴雨,瞬間便淹沒了面前這成批駛來的馬隊。
“嗖!嗖!嗖!”
“他媽的!”
忽見面前敵軍亮出大規模的弩器,牛輔大驚失色,剛想擺手召喚騎兵掉頭,但騎兵已經起速,怎會輕易停下來,要想斷然止住大軍,很有可能造成大規模的自相殘殺。加之地利的因素,根本無法順利的調轉方向躲避。這種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