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左聖司拂袖起身,“哼,在我左某的地盤上,對我左某的客人如此無禮。來人,將此人給本公子哄下畫舫!”
立馬就有身強力壯的船伕喏了聲,上前一左一右鉗制著那制墨師父,直接就扔下畫舫,畫舫下面卻是早備有小舟。倒不至於真將人給扔進河裡去。
墨卿歌臉色終起變化,她彎起的唇線弧度僵了那一瞬,緩緩起身,胭脂紅繡牡丹蝶飛的曳地長裙蔓延出絕美的啞光色澤,她直直凝視著古緋和左聖司,“左公子,你這是何意?卿歌以為,自個的人再有錯,那也該自家人來說道教訓。”
左聖司嗤笑了聲,他復又坐下,還為古緋理好她的帷帽,才抬頭回道,“就是墨大姑娘看到的那個意思,至少在左某心裡,本公子請來的人自然高過一個奴才。”
一句奴才之後,左聖司還嫌不夠明顯,那視線從圍繞墨卿歌而坐的一圈的制墨師父身上掃過。
墨卿歌帶來的制墨師父臉色一變,就是墨卿歌眉目也有了怒意,“左公子……”
“卿歌,坐下!”從頭至尾都沒吭聲的樂清泊開口了,他抿了口清酒,眼瞼低垂,俊朗暖人的五官此刻面無表情。
墨卿歌即便再有不甘,也只得乖乖聽話,她坐下,微微將頭側到一邊,讓自個臉上如小姑娘般的賭氣神態清晰地映入樂清泊視野中。
她甚至還微微嘟著唇,像急需人安撫翎羽的驕傲孔雀,綻放著耀人的華美羽翼,其實只為引得他人的注意。
不負她所望,樂清泊轉頭,見她這模樣,微微嘆息一聲,放下手中酒盞,伸手輕拍她髮髻幾下,口吻帶誘哄,“聽話,別使小性子了,確實是那制墨師父不對。”
兩人這般親暱的模樣,一個不差的撞入古緋眼中,她手擱在膝蓋上,微微垂著眼,只看自己那蔥白的十根指頭,彷彿能從指縫中看出花兒來一般。
她耳邊聽著樂清泊在對左聖司說,“左公子見諒,卿歌平素讓家中幾位兄長給寵壞了,對自家人自然護短一些,她對……那位姑娘也無惡意。”
既然樂清泊都願意退一步,左聖司也不是那等咄咄逼人的,他順臺階而下,一舉手中的酒盞十分瀟灑的道,“無礙,無礙。”
說完,兩人還遙遙舉杯相迎,各自一飲而盡,便算揭過了。
這會,早有婢女將剛才踢到的案几收拾妥當。
樂清泊猶豫了下,還是又斟滿酒,對著古緋雙手舉起道,“這位姑娘,樂某這杯代卿歌敬姑娘,卿歌無心,姑娘日後多相處便了解了。”
“哦?”古緋意味深長的壓低嗓音,她並未端酒盞,在白紗下臉上已經是譏誚一片,透過不甚清楚的白紗,她望著樂清泊那張從前無比熟悉可如今萬分陌生的臉就問,“公子既然這樣說,那麼小女子敢問,公子姓樂,墨大姑娘姓墨,公子這會是以何種身份來替代這盞酒?”
(阿姽:大姨媽疼還四更的人傷不起,親們真不給阿姽寫點長評麼?真的有幣幣打賞喲,打滾求評安慰啊~~~~)
168 青梅竹馬麼?不過如此
公子姓樂,墨大姑娘姓墨,公子這會是以何種身份來替代這盞酒?
何種身份?
古緋的話像是石塊,咚地落入攏玉河,不濺水花,只餘水瀾不休的波紋一路擴大開來。
樂清泊一愣,他雙手舉著酒盞僵在半空,那酒盞之中酒花如鏡,倒影出一畫舫的清冷,腦海之中迴盪著古緋的話,他想了半晌,竟是一個答案都想不出來。
按理,墨卿歌的母親樂氏是雲離樂家人,可又非是他那嫡出一房的,乃是隔了一層的血親,成了遠房的關係,就連宅子,都根本不是一個院門,而是用牆垣隔開,像是皇宮分內外院一樣,雲離的樂家也是如此,而樂氏那一房,最開始是在內院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