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絕尤湖提的乖順不違逆之事。轉而談及其他。
尤湖垂下手,他面龐倏地起薄紅,單手捂唇,他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文弱的身子弓起,黑如綢的髮絲垂落間,就再也看不清他眉目神色。
古緋眉頭一皺。她知尤湖身子不好,可貌似這一次出去再歸來,就更嚴重了。
好一會,尤湖緩過勁來,他隱晦地摸了把唇,將那手背到身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臉沿還帶咳嗽之後的酡紅,“很簡單,做我的銳矛!”
這一句話他說的是“我”而非“小生”。
古緋敏銳地分辨出尤湖的意思,他是以自己真正的面目和身份在跟她談及條件。而非單單尤湖的身份。
“當然,做銳矛,便不得違逆!”他仍然抓著這點不放,不再他掌控之中的人或事,他向來是以雷霆手段毀滅之,對古緋,已經算是格外的寬宏。
這些,古緋不清楚,可她十分明白的是,自己絕不甘與受人制肘,更不會雌伏在毫無利益的關係中。
人和人之間,她只信“利”之一字!
沒聽到古緋的回答,可看她神色,尤湖也猜出了幾分她的心思,他攤了下手,鳳眼笑彎地道,“還有點時間能給姑娘好生考慮,小生暫時不急。”
言下之意,他能給古緋的時間並不多。
話到這裡,一時半刻說不到一起,古緋順臺階而下,不在糾結於此,很多事傳到橋頭自然直。
尤湖側身看了眼仍然在昏迷的墨戈弋一眼,似笑非笑地問道,“姑娘,準備如何處置?若要挑斷其四肢筋脈,小生很願意代勞。”
古緋搖頭,她臉上漸漸浮起冷冽似冰花的笑靨,“不用,先弄醒他。”
尤湖朝尤二使了個眼色,尤二上前,在墨戈弋身上東摸一下西扭一下,很快就聽得墨戈弋痛到呻吟的聲音。
眼見好似沒自己的事了,尤二這才去將受傷流血過多而暈厥的白鷺撿回來,又和夜鶯一起將摔壞的輪椅木塊一一歸攏都放回馬車裡,後默契告退到古緋視野外。
古緋像沒發現整個林中就只剩她和尤湖了一般,她瞧著墨戈弋幽幽轉醒,繼而意識回籠清醒起來。
適才無比閒適地攏了攏烏髮,慢條斯理地用五指綰起,後插上烏金黑曜石臥狐簪。
“賤人……”墨戈弋睜眼看到古緋,開口就罵,腿上的疼痛蔓延到他全身,叫他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死死盯著古緋,恨不得吃她肉一般。
古緋翹起小指,理了理耳鬢細發,垂眸看他,素白臉上有淺笑,“戈弋哥哥,如今你要如何回大京?”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腿上的傷口一眼,那傷口血肉翻飛,筋脈寸斷,猩紅的血流了一地。
墨戈弋不敢低頭多看一眼,他十指抓進身下的泥土中,只恨的牙關作響。
古緋嘆息一聲,她瞅到一邊的阿達,對尤湖道,“你若沒無用,我便殺了。”
尤湖笑,他走了幾步,又轉回到古緋身邊,伸手抽了她了髮髻上的烏金黑曜石臥狐簪,剛綰好沒多久的烏髮如瀑垂落而下,確是又散開了。
古緋眼梢微挑,什麼話都沒說,她繼續看著墨戈弋道,“沒銀子用度,沒下人伺候,沒馬車代步,依我看,戈弋哥哥腿又傷著。還是賣身換銀子得了。”
墨戈弋緩了口氣,他字字帶血的低喝道,“賤人,你敢!”
這當。她瞥了阿達一眼,只見尤湖閒庭適步地走過去,手中簪子一揮,又轉回走回來,這時,古緋才看見有血從阿達的脖子處緩緩地流出來。
卻是一擊利害之處,瞬間斃命。
尤湖到墨戈弋手邊,他腳尖踢了踢問道,“可要連同四肢一起廢掉?”
古緋搖頭,她言笑晏晏。一雙眸子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