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緋沒說話,她從銅鏡之中看過去,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視線就落到樂清泊身上。
樂清泊臉色一暗,難掩失望,“阿緋,小墨家的事真是你做的?”
說完,他想了下,又加了一句,“之前你問我有關那批墨丸的情形。也是故意的?”
說到這,他似乎終於忍不住,走進幾步,接連問道,“所以,你同意與我一同回大京也是說來利用我的?”
古緋還是不說話。在樂清泊問第二句的時候,她就垂了眼瞼,長翹的睫毛將圓潤的眸子遮的嚴嚴實實,瞧不出半點縫隙。
而古緋的不辯解,不解釋。在樂清泊眼裡就等於預設,他大吸了口冷氣,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搖著頭幾乎難以置信地道,“阿緋,你怎會變得如此心機深沉,連同你我之間的情意你也下的去手來利用,在你眼裡,我樂清泊就只是枚棋子不成?”
而墨宴憤然拂袖,他心頭氣憤難當,整整五十多枚的新制墨丸,這等於是他們小墨家迴歸大京主家的絕好機會,轉眼就被人生生斷去,怎叫他不恨極古緋,如果可以他都想喝古緋的血了。
“哼,這件事,老夫會狀告到縣衙,讓縣太老爺來查清,絕不輕易罷休!”墨宴撂下狠話,當即轉身離去。
樂清泊面露不忍,他到古緋面前,似乎伸手想碰觸她一下,然而那手到半路驀地就僵在那裡,再無法前進半步,他嘆息一口氣,“縱使你不顧惜咱們十年的情意,可我也不能眼看著你被下大獄,我會為你周旋,日後墨戈弋來了易州,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話,他最後深深看了古緋一眼,將那張面容牢牢記在心裡,並默默的決定,找著機會還是要將古緋拉入正途,不能讓她再這麼墮落下去。
他固執的以為,古緋只是一時糊塗,沒個輕重,加之定時有人挑唆,才做下這等禍事來。
從前的古緋,那般單純,才是他心頭歡喜的青梅竹馬。
最後連樂清泊也走了,大開的房門口,苦媽面容悲切地看著她,鬆弛眼皮下的心疼,都要為古緋難過地哭出來,“姑娘……”
古緋蔥白指腹一直一直地沿裙裾紋路而過,從頭至尾,她都沒有過多表情與情緒波動,彷彿那一場她只是局外人,眾人的喜怒,與她無關。
而她也終於知道,尤湖所謂的絕境是哪般,先是故意的失手,讓她選擇從算計樂清泊,然後迅疾無比地毀掉墨丸,在成功之際,還留下指引性的線索,讓墨宴和樂清泊很快的就懷疑到她身上,繼而便是她和樂清泊的分崩離析。
徹徹底底的,輕輕鬆鬆的,便將她和樂清泊之間那微薄的可能性給斬斷的乾乾淨淨,讓她退無可退,唯有與之反目這一條選擇。
尤湖,是讓她日夜不寧的煎熬在仇恨之中,當巨大的仇恨力量支援,她便所向披靡無所顧忌,再沒有任何的軟弱和致命缺點。
這,便是他逼迫她的絕境——深入骨髓的憤怒,啃噬心尖的仇恨!
87、賤丫頭,害人不淺
尤湖會不會離開,什麼時候離開,這些古緋都不再過問,她只那麼吩咐下去,便一人沉默地進了墨室,房門一關,誰也進不去。
苦媽欲言又止,在墨室外面來回走了數圈,終嘆息一聲,找尤湖去了。
至於她和尤湖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尤湖也壓根就沒順古緋的意,他還是理所當然的住青墨院,只是有關古緋的事,他不再理會,尤二同樣的也進不去墨室,古緋將尤家兩兄弟徹底的隔離。
確切的說是,她將任何人都拒絕在外。
幾天的時間,只能偶爾聽到捶打的咚咚聲響從墨室傳出來,如若不然,苦媽早就闖進去了,就連吃食,也是一應從木窗送進去,有時候能見少,有時候卻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