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批的警察,消防警察已劃出了警戒線,一條黃色的帶子將現場圍了起來,將看熱鬧的人群隔絕在幾米遠之外,四處硝煙迷茫,濃煙滾滾,消防車的警笛聲不時劃破長空由遠而近,天空被印成火紅的一片,讓所有的人看著驚懼與惶恐。
“媽。”不見母親,靜知掏出手機再度給母親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結束通話了,母親沒有接,她也不知道到底裡面有沒有家人在,突然,人群開始騷動,徐徐燃燒的書店門口有兩個警察抬著擔架走了出來,許多人的圍了過去,在那無數的人群裡,靜知眼尖地看到了母親熟悉的身影,她幾乎是第一個向放在地面上白色擔架撲過去的人,心驀地一震,毫無預警地象是被一記猛錘錘了一下,她舉步踉蹌奔了過去,搖搖晃晃中,拔開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群,也許象是有所感應,人群紛紛自動讓開,她穿越過自動閃開的人行道,幾步衝到了最前面,看著母親披頭散髮撲跪在地,雙臂撐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手掌在止不住地顫抖,半晌,咬住下唇,顫抖的手指握住了白色被單的邊緣,白布微微揚起向右邊飄落的剎那間,一張紫白轉青的容顏近在眼前,那輪廓是焦黑的,很模糊的,雖看不清楚他實際的臉孔,可是,黃佩珊認得這件衣服,這件白色帶圓形筒花衣服,是她昨天下午才為他換上的,那一刻,黃佩珊的嘴唇開始不斷地蠕動,眼睛瞠得奇大,靜知的臉色猶如蒼白的紙片,瞬間失去了顏色,亮麗的黑瞳宛若木石。
“鬱之。”黃佩珊喃喃囈語,仿若眼前這張慘白轉青的容顏,並不是她老公的臉,昨天晚上都還好好的,她還給他打電話,可是,如今,不過幾個時辰,就已是陰陽兩相隔,生死兩茫茫。
一把抱起林鬱之早已停止呼息的身體,死死地摟著,將他抱在懷裡,淚象斷了線的珠子刷刷從眼角滑落,落到了白色的衣服上,白色衣服面料上浸染的黑色痕跡,不一會兒一片水漬喧染開來。
“爸。”靜知用手搗住了嘴,她明明喊出來了,可是,她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喉頭象是被利刃割了一般的疼痛著,眼淚止不住地撲簌簌從腮邊滾落。
“知知,快。”黃佩珊哭了半天,終於回過神來,恍然間想起兒子靜虎,她抬起淚霧霧的眼簾,衝著靜知大喊:“靜虎還在裡面,靜虎。”
那是她林家唯一的根苗啊!她及時放下了林鬱之,意欲要衝進去卻被一支手臂狠狠地握住,黃佩珊回頭便看到了女兒淚溼的容顏。“媽,讓我去。”她幾乎是用唇語對母親說,然後,轉過身,象瘋了一般衝入了警示線,不顧身後傳來交警呼喚的口哨聲,彎了腰,從門口的水桶裡撈起一張毛巾擰溼,然後,捂住了口鼻,不管不顧地從門口衝入,奮不顧身衝進了汪洋的一片火海,裡面濃煙滾滾,靜知找了幾處,差一點被後面燃燒到一定程度的物體砸到了頭,有一名警察向她衝了過來,扣住了她的手臂,強行將她拉出了危險之地。
“小姐,你先出去,我們會幫忙尋找你的親。”火警有太多這樣的經驗,如果不是尋找至親血脈之人,又怎麼可能會不顧生命印險冒頭衝進火場。
“不,我要找我弟弟,他那麼小。”靜知衝著警察大嚷,然後,甩開了警察緊緊扣住她的手臂,再度轉身衝入火場,將手卷成了喇叭狀,開始大聲地疾呼。“靜虎,你哪裡?靜虎,我是大姐啊!小虎。”她找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弟弟的屍體,她心裡感到一絲慶慰,沒有見到弟弟的屍體,說明他應該還有存活的希望,再度被警察趕出火場,火熱越來越大,湛藍色的火苗不斷向天邊延伸,熊熊大火將天空都映成了火辣辣的一片,看起來就象是要把天都燒破,想要燒成一個大窟窿。
沒有找到靜虎的屍體,靜知與母親都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第二天,燃燒了整整一晚的火燒終於被撲滅,鬱之書店那條街幾乎全成了一堆廢墟,靜知不死心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