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聽說裡面的西湖醋魚不錯,去嚐嚐。”
於是,開封府御前四品護衛展昭展大人的未來妻子,拎著名義上私奔的情郎——開封府從六品校尉金虔的脖領子,堅定不移的朝杭州城第一青樓瓊玉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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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拂拂月溶溶,瓊樓玉宇,紅燈畫柱,車如流水馬如龍,珠簾卷夢,彩雲飛袖。
瓊玉閣,杭州城第一青樓,美人如雲,恩客如織,車轎馬匹,絡繹不絕。
自數日前新來的美人頂替了柳寒煙花魁位置後,入閣想見新花魁一面之人更是數不勝數,稱這瓊玉閣是日進斗金也毫不為過。
瓊玉閣樓高四層,一層大廳,二層雅座,三層、四層為閣內姑娘內房。有紅漆長木梯從大廳直通二層雅座,雅座之內可見大廳全景,四周又有木格捲簾隔開各座,正是為達官貴人所設。
瓊玉閣大廳正中,搭建一個四方擂臺,長寬三丈有餘,高不過半丈,擂臺以輕紗絲帳覆頂,絹紗古燈墜四角,輕紗搖曳,燈光朦朧,似夢似幻。擂臺之上,擺放一張刺繡雪梅屏風,屏風前擺一長案,上置一把古琴,長案兩側分置一套桌椅,文房四寶準備齊全。這一副擺設,竟是在這旖旎之地劃出一塊清雅之地。
周圍各個桌上早已坐滿了慕名而來的客人,姑娘敬酒、嫖客調笑,碗碟疊摞,人聲鼎沸,眾人品菜吃酒,好不自在。
瓊玉閣雖為青樓,但其茶水菜餚美酒小吃在杭州城也是首屈一指,否則,某位對天下美食有執著喜好的丁小姐也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花四十兩銀子來一飽口福。
此時,金虔就坐在擂臺左側一個偏桌上,桌上擺著數碟瓊玉閣的拿手好菜,丁月華正在以優雅的姿態驚人的速度品嚐最著名的西湖醋魚。
周圍有不少人都對這一桌頻頻側目,畢竟來瓊玉閣不招姑娘僅是吃菜的人確實不多。
在丁月華吃完倒數第三盤菜時,那位新花魁出場了。
只見兩隊身著粉紅紗衣的女子懷抱琵琶走上擂臺,分列兩側,琵琶同時奏響,聲聲動人。
一位窈窕女子緩緩從紅漆木梯上走下,步步生蓮,一身紅若牡丹的紗衣隨著步伐拂動,隱隱能看見若隱若現的腰肢,待紅衣女子登上擂臺、跪坐在長案之後,整個瓊玉閣已從一片喧鬧變為滿樓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子那張被紅紗絲巾遮住,僅露一雙妙目的臉上。
似水含情,流轉攝魂,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凝滯了。
“小女子多謝諸位捧場,先奉上一曲,請諸位品評。”那女子一開口,就好似有無名馨香飄出,讓人心動莫名。
芊芊玉指撥動琴絃,高山流水一般的曼妙音律飄蕩全場,眾人只覺眼前似見雨晴煙晚,綠水波盪,又似窺到花落風起,新月眉彎。
一曲奏罷,令人心靈清爽,如去塵埃。
“好!真是好!”
“餘音繞樑啊!”
臺下眾人拍手大聲叫好,就連眼中僅有美食的丁月華也停了嘴,望著臺上的女子一臉贊意。
紅衣女子盈盈下拜,退立一旁,另一名粉衣女子上前,提聲呼道:“凡詩、歌、舞、樂、棋、畫中有一項可勝出者,便可為花魁入幕之賓,一晚僅一人可以攻擂,攻擂資格價高者得。何人願意攻擂,請出價!”
丁月華雙臂環抱,往椅背一靠,笑道:“琴藝高潔,卻偏偏出身青樓,恃才傲物,卻只能在青樓設擂,這花魁,有趣的很。金兄弟,你覺得如何?”
丁月華問罷,卻久久不見金虔回答。
轉目一望,卻見金虔瞪著細眼,皺著眉頭,死死盯著臺上的女子。
丁月華挑眉,柔聲問道:“莫不是從未見過如此美人,丟了魂?”
金虔被丁月華的溫柔聲線驚得回了神,忙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