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霍氏看了眼陳豐家的,又看著白蘇,語氣淡淡的。
白蘇臉一紅,陳豐家的搶聲道:“太太真就冤枉老奴了。”
霍氏揉了揉腦門:“等過些日子府裡安定些,挑個好日子,讓你家陳勝來迎白蘇進門,算是了卻你一樁心事。”
陳豐家的千恩萬謝:“老奴代勝兒謝太太恩典。”
白蘇漲紅著臉垂得更低,霍氏擔心起景秀的事,問道:“白天還好好的,有說有笑,晚上怎麼病得這般嚴重?”略一思忖,猜道:“是不是她知道我的意思了?”
白蘇想起昨晚那張虛白的臉,像是一碰就會消失,她咬重了音道:“六小姐話少,但是個心細的。”
霍氏一怔,話少的人心思重,徐恆又說她是憂思過度。
看來這孩子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她太操之過急了!
到了晚間,霍氏聽說景秀醒來,再次來看她,見那床上的人兒嚴嚴密密裹著一幅杏子紅綾被,睜著雙空洞洞的眼睛盯著紗帳上的燻絨球,她勸慰道:“好孩子,有什麼心事都跟母親說了,別藏掖在心底,自己的身子最要緊。”
景秀虛弱地睜大眼睛,勉強能微笑道:“我沒事……累著母親擔心我……”
霍氏聽她說句話都牽動氣脈,不忍道:“你好生養著罷,凡事都別多想,母親的意思,以你的身子為重,其他事都有得商量。”
說罷,交代婦人丫鬟照料,繞出了院子。
本想跟傅正禮交代這事,外院卻有婆子傳話,老爺在衙門過夜,今晚不回了。
這樣將將又過一日,翌日大家給霍氏請安時,聽說景秀病了,都想去看她,被霍氏阻攔,別擾了她靜養。
一時留大家吃畢早膳,外院傳話的劉媽媽通稟,鄧睿要來請安。霍氏憂心景秀的病,哪有閒工夫招待他,只說:“快到童生試了,要他在族學裡用功唸書,日後少來些。”
劉媽媽忙去外院打發他去了,鄧睿有些挫敗,但隨即道:“端了兩盆水仙來,你快搬進去給六表妹賞玩。”
劉媽媽一眼識得這水仙的來歷,二叔婆素愛種植花草,溫棚裡種著數百種花卉,在外還開了一間香料鋪子。這兩盆單瓣水仙是二叔婆的大兒子從福建漳州買來的,稀有得很,太太曾想要,二叔婆都沒給捨得。
睿表少爺一來就送兩盆,還是送給六小姐,劉媽媽猶豫道:“不是送給大小姐的嗎?二叔婆曉得嗎?”要是偷偷送來的,二叔婆知道,再要回去豈不笑話。
“囉唆什麼!”鄧睿沒好氣喝道,“叫你抬進去就是了,記住,是送給六表妹,不是大表妹。”
劉媽媽想回去問太太話,哪知鄧睿要兩小廝放下水仙,轉身就走了。劉媽媽只好派小丫鬟來抬進去,得給太太傳話,才好處置。
那端幾位小姐請安用膳後,正齊齊從遠香堂走出來,轉過月洞門,看到劉媽媽身後抬著的水仙花,四小姐景月走上前,奇道:“劉媽媽,咱們溫棚裡有單瓣的水仙了嗎?”
她穿著茜紅色棉紗小襖,一張紅潤瓜子臉,丹鳳眼,眉心帶著一粒美人痣,嬌俏之餘又多了些嫵媚,看上去大方爽辣。雖然她是二房嫡女,不過從小在大房長大,又由霍氏撫養,和所有姊妹都處得融洽。
劉媽媽不敢懈怠,和四個小丫鬟趕緊給景月行禮,又給其他小姐請安。
景沫要她們起身,看了眼水仙,溫婉笑道:“哪裡就有了,只怕是睿表哥送來的。劉媽媽在外院忙活,咱們家的溫棚在東邊籬竹院裡,你仔細想想,就算有水仙,也不會是劉媽媽送進來。”
“哦?原來又是送給大姐姐的。”景月恍然大悟,擠眼嬉笑道:“倒是教我看出,這睿表哥的心肝全長歪了吧?就只送給大姐姐,我們幾個妹妹乾瞪眼。”看那水仙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