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一般,湊去一聞,好是清香。“以前看的都是復瓣水仙,原來單瓣的花芯黃豔,無怪乎書裡別名為‘金盞銀臺’了。”說著,挽起景沫的手腕,笑道,“大姐姐,好歹容你擺幾天,再端去我屋裡擺擺,也好顯擺顯擺。”
其他小姐聽此,紛紛想輪流端回屋子賞玩。
景沫只是笑笑,景汐搶在前頭把她們推開道:“別搶別搶,睿表哥送給我大姐姐的,大姐姐再送一盆給我,沒有給你們擺的了。”
劉媽媽看幾位小姐爭著喜歡,苦著臉賠笑道:“各位姐兒們,這兩盆水仙是睿表少爺送給六小姐的……”
眾人俱是一愣,只有五小姐景蝶突然笑起來:“原來是‘坐對真成被花惱’。”
五小姐景蝶噙著淺笑,她穿著白綾交領短襖,外罩短袖直領對襟短襖,發如鴉青,面如春花,目如秋水,身材頎長苗條,神色清逸脫俗,猶如獨自盛放在角落的一株水仙,淡然自若。
景蝶是庶出,不過她姨娘出身名門,是臨武伯蕭授的孫女,蕭瓊。臨武伯府因十幾年前捲入貪墨案,日益敗落。雖是個沒落的貴勳,但也曾是公卿之家,景蝶在府中常是清高,又自持才貌,比其他庶女更為優越。
景汐看只有她在笑,瞪著圓鼓鼓的眼睛,她最討厭的就是五姐姐景蝶,偏偏她學問好,才情高,姨娘出身好,父親也喜歡她,每次和她鬥嘴,都討不到好,反而被母親責罰,她只得怒著問:“五姐姐說的話什麼意思?”
景蝶神情淡然地笑道:“我近來臨帖,臨起黃庭堅的那首詩來,正是寫水仙花的,念給你聽聽,‘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景汐聽她笑得怪異,又不懂詩的意思,恨得牙癢癢,只望著景沫,又看了看其他人臉色都不好,插著腰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景蝶略略一掀唇,淡淡道:“十妹妹回去多看看書吧。”說著,對七小姐景璃道:“沒了水仙花可賞,好歹山礬是弟梅是兄,七妹妹,我們還是去賞梅吧!”
景璃小心地看了眼景汐,被景汐瞪了眼,她忙收回目光,低聲應了,對景沫躬身道:“七妹妹告退。”
兩人就圍著斗篷,領著各自丫鬟,朝院子外走去。
景汐衝著她們背影碎道:“兩個討厭鬼!”
景沫看劉媽媽身後的丫鬟還抬著兩盆水仙,笑道:“睿表哥一番心意,快去抬給六妹妹。”
劉媽媽遲疑道:“需不需要跟太太說聲?”
景沫搖搖頭:“不用了,我待會跟母親說。六妹妹身子虛,聞點花香也是好的。快去吧,仔細腳下別摔著。”
劉媽媽得了命,就要丫鬟好好抬著,去六小姐的院子。
景汐氣憤不過:“睿表哥一向都是把這些送去大姐姐屋子的,憑什麼要送給那姨娘生的?”
景沫看她一眼:“什麼叫姨娘生的,她是你六姐姐。”
景汐吐了吐粉舌,氣道:“都是睿表哥害你被五姐姐笑話,看我去踢毀了。”就要回頭追上劉媽媽。
景沫忙拉著她道:“別鬧,母親正煩著,你安分點,別生事。”
景月也拉著景汐道:“十妹妹,這水仙是二叔婆珍愛,你踢壞了,你是知道她老人家脾氣的。”
景汐不樂意地努努嘴,嘀咕道:“難不成送來了,二叔婆還會要回去?”
心裡卻想著,什麼好東西從來都是她和大姐姐得頭份,這次連大姐姐都沒有,六姐姐就有,她一定要去毀了它!
第十六回 剪水仙觸怒 猜心思惹怨
劉媽媽把兩盆水仙抬去景秀內室,景秀正在喝藥,巧娘看她強撐著喝完,心內難受。從五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