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報,不等於沒有案,您看這一帶的地圖。”大兵拿著鄧燕的手機提醒著,直線距離九公里、跨河鐵路;十一公里,一條國道;十九公里,一條高速路,都在洛河上橫垮而過,鄧燕瞬間明白了:“你是說,從橋上扔到河裡?”
“只有這一種解釋了,要不就是直接在河邊做的,反正距離不會很遠……醫生不都說了,再遲一會兒,我就得進太平間了。我活著都找不回自己了,要是死了,那豈不是把所有秘密都一起埋葬了……不管是誰,我一定要找出來。”大兵道。
鄧燕趕緊打斷他道著:“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把情況反映給刑警隊,而且著重從出國人員、高知群體裡找。”
“謝謝……我們回去吧。”大兵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站到了一處公交牌下,接下來是在分局達好的協議,鄧燕幫他,他去派出所,闖報社打醫生的事還懸著呢,大兵答應了,此時鄧燕倒有點反悔了,過了好久才鼓著勇氣道著:“大兵,其實……可以等等,不需要現在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的。”
“不不,每個人應該對社會負責的,要做到這一點,那首先要對自己負責。”大兵道。
鄧燕一滯,又奇也怪哉地看著大兵,沒想到這人的三觀如此正,現在這環境已經很難得了。她狐疑道著:“你這理論……是從哪兒來的?”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應該這樣做而已,剛從醫院被誑走,處處都是陌生地方和人,我很恐懼,好像覺得所有人都在謀害我似的……對了,我得託你辦件事,這個手機是一品相府小區物業樓下一個民工的,他叫保堂,替我還給他。”大兵遞出來一個破舊的,貼了幾處膠布的手機。他臉上是些許尷尬的表情,對自己做下的事,難以啟齒了。
鄧燕接住了,訕笑了笑,大兵也笑了,笑著問:“你笑什麼?”
“我在笑,刑警隊包括我的失調上,包括派出所,都認為你是個危險人物,呵呵……沒想到骨子裡卻是紳士。”鄧燕笑著道。
“紳士高貴的不是地位和錢,而是心……其實人人都可以成為紳士,我認識了幾個很糙的農民工,不講衛生、滿口粗話、貪小便宜、甚至還坑蒙拐騙,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也有一顆高貴的心,不忍心看我流落街頭。”大兵笑著道,恐怕這將是最美好的回憶了。
“紳士?呵呵。”鄧燕笑了,講奉獻講報酬太多了,講紳士倒是頭回聽到。
“同樣的話我跟民工八喜說過,他的表情就和你一樣,你猜他說什麼?”大兵笑著問。
“說什麼?”鄧燕笑著問。
“他表情很誇張,說我是雞屁股上綁掃帚。”大兵笑道。
“什麼意思?”鄧燕沒聽明白。
“好偉(尾)大啊。呵呵。”大兵笑著重複道,鄧燕瞬間被逗樂了,兩人終於找到一個好話題了,有關八喜常用的口頭歇,直到公交車來,大兵都沒有講完,鄧燕早笑得花枝亂顫了。
於是這天出了個邪性的事,剛上班不到一年的女警,帶著個孔武有力的“嫌疑人”,兩人說說笑笑到洛川派出所投案自首了,情況一說明,接警的傻眼了,請示所長,所長一聽情況,也犯難了。
這種失憶的嫌疑人,可怎麼處理啊……
第009章意切情真
快到晚飯時分的時候,八喜像被狼攆著一樣,瘋也似地往物業樓跑,遠遠地喊著:“九貴,九貴,壞了壞了,壞逑了,大兵讓警察逮走啦。”
剛從車上下來的任九貴奇怪地看了眼,悻然道著:“這就是不安分滴後果,到底咋回事?”
氣喘吁吁的八喜跑到近前,車上又下來一人,卻是九貴的姐夫盧剛,這可是大工頭出現了,八喜一下子又想起急事來,興奮的問著:“盧工頭,是不是該給我們發工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