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盧剛難色一臉,搪塞道著。
八喜急了,直拽著盧剛道著:“盧工頭,按輩份算,你還得叫我叔呢啊,村裡來幹活可都是我喊來的,工錢從去年十月開始欠到現在,最少都差一萬多,你讓大家咋活呢?回去也沒法給老婆娃交待啊。”
“過年不是給你們發了一部分嘛。”盧剛鬱悶地道。
“那不才一半嗎?”八喜怒道。
“喂喂,八喜,你聽我說……我姐夫正作難著呢,去年發的錢還是借的,上面的沒結算清呢……要說我姐夫也不錯,不是他想辦法和開發商協商,咱們能幹上這活?”九貴拽著八喜。
瞅著盧剛似乎實在作難,悶悶不樂地進民工宿舍了,八喜覺得可能有事了,愣怔一問:“咋啦這是?”
“工錢結算不了,債又追得緊,想幹沙場也沒幹成,來咱們這兒躲兩天……哎,誰也別說啊,正難著呢,把我姐和娃都送回鄉下了。”九貴教唆著。
又進入你欠我,我欠你,來回和稀泥的惡性迴圈了,八喜心涼了一大截,九貴轉移著話題問著:“你剛才說大兵咋啦?”
“洛川派出所打電話讓我去呢……保堂,咋回事?”八喜吼著。
正做飯的保堂出來了,緊張兮兮說著,大兵請了半天假不是?說是出去散散心,要他的手機,這不就給了,誰知道一天了都沒回來。幾個民工湊一塊了,這事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大兵闖報社打醫生的事還沒了呢。
“那咋辦?”八喜張口結舌,投機取巧坑倆小錢還成,真遇上警察,該著他傻眼了,一思忖道著:“保堂,給他弄份吃的我帶上,三蛋,他那鋪蓋卷……算了,出去給他買一個……”
“俺那手機,你可拿回來啊。”保堂心痛地道。
“人都抓啦,你還想手機呢?”八喜罵道,把保堂嚇跑了,三蛋小心翼翼提醒著:“喜哥,這打了人,是不是關拘留,還得賠錢呢?”
“那還用說,咱們那回進去不是拘留加罰款,都算輕的呢。”林子道。
又一位心虛地說著:“不會把咱們牽著吧?窩藏壞人呢,說出來都是問題……哎,喜哥,我覺著還是不要去,咱這兒天天堵車賣高價,我看電視上說了,這叫啥來著?”
三蛋想想,鄭重解釋著:“欺行霸市。”
“滾。”九貴罵了句,回頭攬著心神不寧的八喜,小聲道著:“八喜,平時有啥事你拿主意,這回你聽我的。”
“就你?憑啥?”八喜不服氣。
“我雖然文化不如你,可我進派出所次數總比你多吧?在這個上我是相當有經驗滴。”任九貴道,他看八喜心神不寧,提醒道著:“擱大街上打架都是尋恤滋事,教育罰款拘留那是一樣都少不了,何況大兵這夯貨,打得是醫生,鬧的報社,這叫啥你知道不?”
“叫啥?”八喜心更亂了。
“衝擊國家機關,毆打國家幹部,判一年不冤,判兩年三年,你都沒地方喊冤。”九貴道。
“不會吧,派出所民警打到我電話上,說是讓去接人啊。”八喜道。
“你文化高了真傻了吧?大兵沒身份沒家沒業也沒錢,那賠償總得找個出處吧……對了,咱這兒收留了,這就有出處了,就沒你的事,罰款也得你交吧?”任九貴道。
這分析的絲絲入扣,加上九貴多次因為打架、嫖娼被派出所處罰的經歷,眾民工覺得絕對錯不了,過來人啊,經驗之談啊。
於是把八喜弄懵了,哎聲長長一嘆,蹲在地上揪著頭髮,使勁地生悶氣,不知道因為未發的工錢,還是因為進去的大兵。
把八喜說服了,任九貴起身回到宿舍,那些眼巴巴瞅他的民工兄弟,他知道因為啥,嘆了口氣道著:“我姐夫來躲兩天,只要結算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