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小孩子,在透風的草房裡,炫耀似的微微搖動著小巧柔弱的腰肢。
微山湖邊的男人們,習慣了那種農家人的樸素日子,夏天擺好的飯菜裡落一些被風颳來的蓮蕊,秋天擺好的飯菜裡落一層雪白的蘆絨,那是家常便飯,像藥物打食的,吃下去幫助消化,增強腸胃的功能。
煤炭局的業務幹部,裝腔作勢貴人似的,用那雙挑剔的怪異目光,在每個菜碗上逗留了一陣,怕噎住他的嗓子眼那樣,繃著小嘴抿了一點酒;怕輕盈的蘆絨裡含著毒藥似的,猶豫大半天,才拿起那雙筷子。他夾起一筷子粘著幾片蘆絨的菜,用手指頭把一片片蘆絨捏掉,小心翼翼地放進那張不大不小適中的嘴裡。
煤炭局的幹部像吃下去一塊黃連那樣,咧歪著嘴巴皺一陣眉頭,把吃到嘴裡的菜誇張地哇一下吐在地上,竭力掩飾著被戲弄的惱怒,譏諷地挖苦周川:周礦長你想圖財害命?我看你不是想留我吃飯,是想醃死我,然後給你的夥計改善生活,把我剁巴剁巴當菜吃!
周川慌了手腳,為了招待尊貴的客人,在這之前他只顧陪酒,四個菜不曾動一筷子。他趕忙拿筷子嚐了一口,醃得他直皺眉頭,捨不得吐掉一伸脖子嚥了下去。再也不用解釋,他知道有人故意搗鬼,在做好的菜裡偷撒了一層讓人看不見的細鹽沫子。
周川心裡猛然湧上來一股火氣,若不是怕客人譏笑自己粗魯,一準會當場蹦跳起來發火罵孃的。他忍著火氣難堪地一笑,賠禮道:這一頓飯沒叫你吃好,下頓再補上。下頓我買兩瓶好酒陪著你喝!
煤炭局的業務幹部攏共吃了半塊煎餅,酒沒再抿一口,菜沒再動一筷子。他嚥下最後一口煎餅,用手抹一把嘴唇,茶沒喝一口就開始現場辦公暢談工作的大事:周礦長,豐湖縣一沒技術二沒資金,你一個人是條龍,該有多大的本事?你帶著幾十個沒沾過腥味的童蛋子,能建煤礦?這是往井下扔票子,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
周川心裡雖然窩著一團團火氣,在外人面前卻忘不了遮短護犢子。他尷尬地笑笑:別看他們平日裡嘻皮流水調皮搗蛋,一個個長得生瓜咧棗熊樣子,要遇到正經事上,都有股子蠻勁,個個都是好樣的。
煤炭局的業務幹部蔑視地翻了周川一眼,心裡說是有股子蠻勁,是個好樣的,可是渾身的猛勁使偏了,沒用在正經地方。
有些事情是市煤炭局人員後來作為笑料,傳到周川耳朵裡的。煤炭局的業務幹部剛來到煤礦,腦子裡就已經定好了調子,他認為河莊煤礦定會半途下馬是辦不下去的。在他巡視工作的當口,先後發現三個光棍在背風的高崗後邊手Yin,另外兩個忘記了名字,單單記住了頭上有疤的禿子劉二。劉二腿襠裡那個嘎子硬棒棒的,像發情的叫驢肚皮底下耷拉的東西那麼粗大。他站在那裡吭吭哧哧大半天,那個物件後來流出一種粘乎乎的水,噴射起來簡直像一臺十二馬力的抽水機。
《脖子》二十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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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炭局的業務幹部想,大白天耗力氣手Yin,手Yin之後還有什麼勁頭工作?這哪裡是什麼新時代的礦工,純粹是一夥流氓無賴,烏合之眾!
煤炭局的業務幹部為了顧及周川的臉面,當時並沒有把那些骯髒的醜事說出口來,只好在建井的資金上做手腳使絆子:周礦長,這可不是仨錢籮卜倆錢蔥的小事,國家一下子投資幾百萬上千萬,萬一一步走錯,出了問題誰擔得起?
周川心裡有些惱火,激昂慷慨地說:豐湖縣既然叫我來當礦長,我就對煤礦負責。只要地底下存的是炭不是灰渣子,我就是用頭拱,也要把它弄出來。不然,白白毀了國家的錢,到時非把我押上刑場殺頭不可!
煤炭局的業務幹部冷笑著一咧嘴,一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