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郎君。這算是扯平了。”
“要扯平?”丹菲陰陰一笑,“讓你家郎君把胳膊腿兒伸出來,也給我砍個兩刀,這才算扯平了!”
眾人起鬨大笑,等著看這群外鄉人的笑話。
“夠了。”華服男子這才終於開口,語氣傲慢而冷淡,“給些錢,打發了他們就是。趕路要緊。”
男子裹著裘袍,戴著皮帽,看不清面容,只見兩道濃密的劍眉緊鎖。
他朝侍衛做了個手勢。侍衛道,“我們郎君大度,給你兩貫錢,充做藥資吧。”
一個沉甸甸的綢布袋子拋了過來,擦著丹菲的臉,落在積雪裡。
丹菲好似捱了幾記重重的耳光,臉色鐵青,眼中烏雲翻湧。
“還不讓路?”侍衛呵斥,騎馬擦著丹菲而過,險些將她帶倒。
丹菲冷笑著撿起錢袋,掂了掂。
那華服男子眼睛一眯,喝道:“當心!”
說時已遲,一枚銅板飛射而去,正中馬前蹄膝窩。馬朝前栽倒,把那侍衛掀了下來。
劉家家丁們轟然叫好。
“你找死!”侍衛勃然大怒。
“跌雪裡又死不了人,給個小教訓,讓你以後做人禮貌些。”丹菲冷冷嗤笑。
那侍衛從雪地裡爬起來,又想丹菲撲去。
“夠了!”男子喝道。
侍衛們面面相覷。
華服男子驅馬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丹菲,繼而抬起手,揭開了皮帽,以真面目示人。
冬日暖陽照在晶瑩雪地上,泛起一片如夢如幻的彩光。
男子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發如濃墨,束在金冠裡,更襯得肌膚白皙如玉,目光清冷似劍。他身姿挺拔,裹著一身雪裡出鋒的狐裘披風,眼角眉梢都帶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矜持冷傲,更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華貴之氣。
沙鳴裡多是塞外粗獷的胡人,五大三粗計程車兵,或是庸碌市儈的生意人,何曾見過這般清貴俊美的貴公子?不說酒館裡的人和劉家的家奴,就連丹菲,都不禁一愣,一時說不出話來。
男子倨傲地端詳了丹菲良久,才挑了挑眉。
“你要如何?”
這下聽著,男子嗓音更加顯得淳厚而富有磁性,好似古琴低鳴。他說得一口標準的官話,再配合這一副目空一切的高傲姿態,八成是從京畿一帶來的。
丹菲立於下方,氣勢卻不弱,“郎君的侍衛不由分說傷了我們家丁,我們劉家不稀罕你的錢財,卻是想要你開口賠個不是。”
“放肆!”侍衛喝道,“你可知我們郎君是何人?”
丹菲也學著那華服男子的樣子,挑眉高傲一笑,“連三歲小兒都知道犯錯了要道歉。皇帝犯錯要寫罪己詔。哪怕是神仙,觸犯天條都要被打下凡呢。誰知道你們郎君是什麼世外高人,跳脫於五行倫常、天地萬物之外。”
眾人哈哈大笑。
還是酒館掌櫃出來道:“大家都休要再爭吵了,此事本是誤會。這郎君的侍衛傷了劉家的人。劉家的人也確實打壞了馬車。雙方不如彼此都道個歉,將此事瞭解了,如何?”
“成!”丹菲爽快道,朝那華服男子拱手,“我先前抓賊心切,驚了尊駕馬車,請郎君見諒。家奴的傷要治,郎君的馬車要修,那錢就不要了。”
男子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同你計較了。”
說罷,竟然策馬而去。
丹菲一愣,隨即火冒三丈,怒吼:“給我站住!”
那人的馬反而越跑越快了。
丹菲從懷中掏出一支拇指大小的短笛,湊到唇邊。劉家奴僕見狀,急忙搶先拉住了自己的馬。
尖銳刺耳的哨聲響徹雪原。
那列人的馬全都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