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不速之客,都是身材矮小的人,兩人穿勁裝,一人穿長袍,三人用的都是劍,分立三方嘿嘿怪笑。
東面瓦頂的長袍人站在簷上面,笑著以怪異的口音說:“三十六比一,成何體統?限你們立即離開,不然有死無生……呔!下去!”
原來一名黑影乘他說話分神的機會,突從側方飛撲而上,劍化虹而至,來勢洶洶。
長袍人上身後仰,一掌斜撥,相距八尺,撲來的黑影突然一頓,如被雷殛,然後一聲驚叫,像飛鳥中箭翩然下墜,“嘭”一聲摜倒在兩丈下的樹叢中,起不來了。
北面的不速之客也用怪異的嗓音說道:“給你們半支香時間,讓你們救死扶傷。不走未離開的人,全得留下。”
留瓦面上的人紛紛駭然徐退,如見鬼魅。
“不許空手離開,帶人走!”南面的不速之客沉喝。
不一會兒,已經走得乾乾淨淨。一個柏青山已難對付,後來的三個不速之客不但形成反包圍而且在剎那間便放倒了十個人,比柏青山更可怕,更利害,再不見機逃命,豈不太傻?要有一個人心虛溜走,其他的人便鬥志全消,紛紛帶了受傷與被殺的人,溜之大吉。
柏青山倚樹而立,耳聽八方,神智並未昏迷,隨時準備與接近的人作生死一搏。
人去院空,四面無人。
南、北兩瓦面的不速之客,向長袍人舉手示意,悄然撤走了。
長袍人飄然而下,向柏青山走去,劍已歸鞘,舉步從容。
柏青山眼前發暈,看不見人,但聽覺極為靈敏,聽到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劍尖移位,發出了陣陣龍吟。
長袍人一怔,在丈外止步,朗聲道:“柏兄,咱們是朋友。”
他不言不動,準備雷霆一搏。他見過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經驗告訴他,生死關頭,不可信任別人。他看不見四周的變化,耳聽的動靜未可信賴。
長袍人踏出一步,柏青山的劍也指出了。
“柏兄,請收劍說話。”長袍人沉靜地說。
他哼了一聲,強提心神說:“不許任何人接近。”
“咱們是朋友。”
“此時此地,柏某沒有朋友。”
“你……”
“退回去!”
長袍人不明白他何以表現得如此乖戾,叫道:“在下姓費名芳,剛才已將那群惡賊趕走了。”
“謝謝。”
“你怎樣了?”費芳關心地問,重新舉步走近。
“不許再進!退回去。”
“你……”
“再進一步,生死相拼,閣下援子之情,盡付流水。”
“請信任我,你……”
“目子柏某誰也不信任。”
“你……你是否受了傷?”費芳的嗓音在變。
“不要管我。”
“老天!你……你怎能拒絕別人相助的誠意?”
“柏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只是目……目下……”
他雙腳一軟,滑倒在樹下。
費芳大驚,急急搶上。
他一聲虎吼,奮餘力一劍揮去。
“嗤”一聲厲嘯,劍尖拂過費芳的左腿外側。費芳驟不及防,幾乎捱了一劍,袍袂被劃了一條縫,劍氣直迫肌膚,令他大吃一驚,飛退丈外,毛骨悚然。
辟邪劍砍入樹中,柏青山已陷入半昏迷境地。
“柏兄,你……你怎麼了?”費芳惶然地追問。
柏青山已無法回答,像是僵了,但劍已撥出,誰也不知他是否仍能揮劍自衛,半躺在樹幹上虎目仍然瞪得大大地。
費芳惶亂地左右移動,進退遲疑,焦急地叫道:“柏兄,回答我,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