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不入局。
第四,放桓遠
記得就好。楚玉鬆了口氣,道:“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兌現?”
她的語調神情,還是如同前些年那般,毫不眷戀,全無不捨,容止凝望著她,許久沒說話,直到楚玉再次問了,才慢吞吞道:“很快。”
楚玉對這個含糊的答案卻不滿意,只追問道:“很快是什麼時候?”
容止微微吸了口氣,還是那麼從容地道:“今日起桓遠不必再去皇宮了,三日後你做好準備離開平城。”
楚玉一怔,飛快而模糊地笑笑,道:“好,我現在就去準備收拾。”三天的時間很短,倘若只是她獨個走,自然不必如何準備,但是她身邊跟著一大家子,器物財產等等,整理起來是一樁不小的工程。
因為決定來平城,洛陽那座宅子的房地契還攥在她手上,楚玉打算帶著桓遠和其他人回洛陽。觀望一段時間,看北魏的情形如何,倘若發生她不願意看到的變故,就順勢從洛陽逃回南朝。
劉子業死後不久,劉彧便登上帝位,很快地,他在朝中展開新一輪的屠殺,掃除劉子業的餘黨,宗越便在被掃除的範圍內。
過了這些年。南朝對她地搜捕應該早就淡去,只要換個身份名姓,小心一些,還是可以回去安然度日的。
主意打定,楚玉想了想,伸手入懷,片刻後摸出來一隻白色長方體掛件,道:“這是當初你交給我的,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一直忘了,今後我們沒什麼機會再見面,就在此還給你吧。”這些年來她不是沒機會,但東西在身上掛久了總有些捨不得,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的,一直拖延到現在。
容止漫不經心地道:“你喜歡便留著吧,這東西放在我這兒也是無用。”雖然是家中傳下來的。但這物件對他而言並無多大價值,更何況在這個時候,他的心思全不在外物之上。
桓遠走下馬車,眉心中寫著憂慮,昏黃的夕照在他的衣衫上染了一層黯淡的金邊。
拓拔弘地作為他不是不知道。
相反,他眼看著拓拔弘下令搜查李家罪狀,連坐斬殺李奕,他曾試圖阻止拓拔弘,卻沒有成功。
縱然心懷大志,但拓拔弘現在也不過只是個不滿二十的少年,沉靜不足,眼看著馮太后公然給他死去的父親戴綠帽子,這樣巨大的侮辱他如何能承受?
馮太后時常召李奕等人入宮陪伴。親眼看著自己的臣子朝太后寢宮走去,他卻什麼都做不了,而每次上朝之際,看到朝臣們的目光。縱然沒什麼異樣。他都覺得那彷彿是在嘲笑他。
如此日積月累的壓力下,拓拔弘對馮太后的怨恨已經到了無法壓抑的地步
胸中一口惡氣。
今日李奕遭斬殺的訊息一傳開,馮太后誓必不肯善罷甘休,接下來朝堂上會掀起怎樣的波瀾,他只略一做想,便心中微感寒意。
輕嘆了口氣,桓遠決定把皇宮中的煩心事暫時壓下,他抬眼朝自己稱之為“家”的地方看去,卻見楚玉站在門口,似是在等著他。
此時是秋末,平城的傍晚晚風很冷,楚玉有些怕冷地抱住手臂,一見桓遠回來了,趕緊跺跺腳迎上去,笑道:“回來了?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桓遠不問她什麼好訊息,只解下身上的細絨披風,小心給楚玉披上,皺眉道:“天氣轉寒了,怎麼不加件衣衫再出來?”
楚玉感激地笑了笑,扯了扯頸前地束帶,繼續方才的說話:“今天容止和我說了,從明日起,你不必再去見拓拔弘,三日後我們回洛陽去。”
她簡單地敘述前後緣由,說完卻見桓遠面上並無喜色,反倒有些忡怔地望著她,好像看到了很吃驚的事。
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楚玉抿一下嘴唇,微微不安道:“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