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怎的這麼看著她?
難道他不想走?
過了一會兒,桓遠露出苦笑,低聲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楚玉奇怪道:“不明白什麼?”
桓遠停下腳步,他望著楚玉,欲言又止。
這三年來,容止待楚玉如何,他們都看得到,先不說外面,至少在這家中,容止的用意已經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連最不曉事地阿蠻,都看出來了一點端倪,可是為什麼她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她是當真不知,還是故意裝成這樣的?
他聲音極低,含混地隱沒在吹來的秋風中,楚玉一時走神,沒聽清楚,笑著問道:“你說什麼?”
她神情輕快爽朗,目中全無即將分別帶來的不捨憂傷,反而更像是想要迫不及待地離開,桓遠心中黯然一嘆,口中應道:“沒什麼。”
知道又如何呢?不知道又如何?難道他還希望楚玉為了容止而留下不成?
如今這個境況,難道不是他所希望的麼?
楚玉很高興地與桓遠說了許多,說今後回洛陽的安排。
要離開的訊息,她已經通知了花錯阿蠻兩人,阿蠻自是沒有任何意見,花錯則說要考慮考慮。等在門口,則是想親口將這件事告訴桓遠。
事情交代完畢,楚玉一身輕鬆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才走入院門,卻瞧見一個人影背對著她,坐在院子裡的大樹下,手上地魚竿一晃一晃,姿態甚是悠閒。
楚玉面上笑意登時冷了下去,當即停步站定,冷冷道:“觀滄海?你來做什麼?”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二百六十八章 離聲斷人腸
自從知道“觀滄海”不是觀滄海,而是容止所假扮之後牌觀滄海的好感便一下子降到了冰點。雖然主導者是容止,但觀滄海全力配合了容止的作為,這是不爭的事實。
觀滄海似乎也知道她心裡的疙瘩,三年多前他和容止一起來到平城,卻極少在她面前出現,兩人並不怎麼打交道,如現在這般不聲不響出現在她的院內,更是從來沒有的事。
魚竿悠然地朝後一甩,坐在樹下的修長身影站起來,觀滄海轉向楚玉,他的雙目之上依舊覆著一層錦帶——他失明的時間過長,雖有容止盡力治療,卻依舊只能勉強分辨出光影和模糊的輪廓,反而不如他以耳代目來得靈便,故而觀滄海便索性一直蒙著眼睛,權當自己完全看不見——面朝楚玉,他微笑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楚玉略一遲疑,道:“進屋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屋內,楚玉讓觀滄海自便,自己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兩人各自坐定,觀滄海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地道:“我此番前來,是做說客,勸你留下。”
楚玉拿起身邊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觀滄海繼續道:“你該心知肚明,我是為何而來,為誰而來,一定要我說出來麼?”
楚玉苦笑著放下茶壺,低下頭道:“你既然明知道我不想說破這些,為什麼偏偏要來說破呢?”
兩人嘴上打著啞謎,心中卻是再分明不過。
——你究竟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桓遠的話猶在耳旁,現在想起來,楚玉卻只能苦笑。
怎麼可能不明白?
也許第一年,她還能懷著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容止的一切行為,但是第二年,第三年……她竭力避免自己往那方面去思索,縱然百般不願意承認。可是她心裡其實早就有答案。
專注地凝視著茶杯,好像能從水中看出一朵花來一般,楚玉靜靜地道:“就算是這樣,可我為什麼要留下來?難道說他對我示好,我便該感激涕零地撲上去報答他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