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徑自轉身走了出去,身後,鬼老頭和千葉對視一眼,轉頭看著依舊一臉淡笑的穆蕭,卻不見他有任何的異常,彷彿,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幽谷外,石宜看著那漸漸走進的身影,白衣若雪,清秀的容顏上淺淺的傷痕,那日夜思念的容顏,那痛入骨髓的青絲白髮,桃夭,那是她的桃夭,可是,為何她一步步走進,卻讓他覺得漸行漸遠。
再次的見面,再次的相對無言,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她是桃夭,是他要找的女子。
“桃夭…”許久後石宜開口道。
“回去吧。”暗啞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惆悵,原來,等到自己真的面對他的時候,用著最真實的自己,面對過往的一切。
“恨我嗎?”明明知道答案,卻依舊忍不住的開口問道,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懷抱著炎赤的屍體撕心裂肺的吶喊。
“恨過,可是現在,已經不恨了。”
“因為不愛,所以不恨了嗎?可是,我要怎麼原諒自己。”石宜走進她,執起一絲銀白的髮絲,眼底溢滿憂傷,哪怕她說不恨,可是,他該怎麼原諒自己,這麼多年,他固執的想要活下去,唯一的心願不過是因為想要求得他的原諒,可是,當他告訴自己,我並不恨你的時候,他突然的,心底空的彷彿沒有了支撐一般。
“石宜,你沒有錯,一切,又有誰能夠分得清楚呢?何必執著,有時候,那樣的固執,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莫離說著拿出了他握在手中的髮絲,接著道:“這個,只能代表過去,過去,我們都曾經努力過,不是嗎?”說著她微微仰頭,看著那溢滿悲傷的面容淡然一笑。
那無暇的笑意,如冰山上驟然綻放的雪蓮,一切的陰霾似是都隨著那綻放的笑容悄然遠去,那一瞬間,石宜突然的釋然開來,他愛她,愛著那個叫做桃夭的女子,可是他明白,他的桃夭,已經在多年前消失了,伴隨著那染血的午後,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裡,而今面前的女子,她叫莫離,她不屬於自己,她屬於那個可以讓他微笑的男子。
“桃夭,或者,我可以叫你莫離。”石宜淺淺道,莫離眼底笑意漸深,那個在橫笛而握的男子,他是自己生命裡無法或缺的存在,只是,用著不一樣的方式走出了她的生命裡。
石宜微微一笑,傾身上前抱住了眼前的女子,最後一次的擁抱,即使萬般不捨,即使無法遺忘。“莫離,以後,一定要快樂才是。”石宜傾身道,哪怕我們再也無法交集,可是,我還是會在咫尺天涯中,想象著你的樣子,只要你還和我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就好。
“我會的,你保重。”莫離道。只是他們都沒有看到,在他們身後的某個角落裡,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在了陽光恍惚的光影中。
“穆蕭走了。”這是莫離回到幽谷後千葉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走了,離開了,不會在回來了,千葉有絲擔憂的看著她,卻見莫離在片刻的沉默後嘴角一笑道:“乾孃,我要出谷。”
颯封邊境之上,有一小城,城雖小,但因著乃是通往周邊小國的必經之地,人流密集,因此商貿繁榮,而今天,城內最為熱鬧的事情莫過於萬花樓的花魁今日競標身價,為自己贖身,只要出價高的人,就可以將她娶回家去,據說這花魁長的如花似玉,因此早在傍晚時分,萬花樓早已經門庭若市。
而和其他青樓不同的是,在萬花樓中,居然出現了女子的身影,那些女子可不是樓中的姑娘,有些是大家的小姐,有些是待字閨中的少女,而她們來這裡,為的可不是今夜競標的花魁,而是那個,在那簾幕之後,為她起舞伴奏的琴師。
那個比女子還要美麗的琴師,從他走進這座城裡開始,便成為了這裡最炙手可熱的話題,傾城絕色的容顏,狡黠深邃的目光,舉手投足間難掩的瀟灑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