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堪堪穩住身形,再看他的同伴,已經四散倒在了聖壇之上。
其中一人恰好倒在嶽輕辭的腳下,他一個翻身就要提到砍向這個不擅武功的曜日護法!
“叮”的一聲他手中的單刀猛然下落,他驚恐地看向自己已經斷了的右手!那手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沒有鬆開,血液滴答滴答墜落在地上,一點點滲了下去。
訴河在看到有人衝上聖壇時就想要出手阻攔,但是喉間的腥甜之氣讓她不得不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尖銳的疼痛驀地傳入心扉,她只覺胸口有利刃穿過,四肢百骸俱是凜人的涼意。
電光火石之間,已有人欺身而近。
她下意識地雙手結印想要擊退來人,終歸是力不從心。
迦樓厄尚未察覺到她的異常,只當她從沒有臨敵的經驗才會不知所措。他眼看那人距離訴河越來越近,手掌輕揮,卻有人搶先一步,在他之前救下了訴河。
殷紅的血跡染上那人纖塵不染的白衣,他卻恍若未覺。
他一襲長袍臨風而立,常年清冷的面容即便是在這樣的場景下也沒有絲毫波瀾。
“你沒事吧?”他伸手撈過訴河將要傾倒的身體,在握住她手腕的時候不由皺緊了眉頭。
她脈象虛浮游離,氣息不穩,臉色慘白如紙,一開口那聲音更是微不可聞:“反噬……”
秘藥是提升了她的功力沒錯,可是她使用的時候竟然毫無保留。剛才那一式震撼人心的寂地月華,幾近傾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心神耗費太大,反噬一旦開始便勢如破竹,甚至變本加厲。原本被強行修復的經脈在反噬之下破損,她已到了強弩之末。現在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佝僂老者甚或是蹣跚的幼童,都可以將她置於死地。
“訴河?”迦樓厄格開了追擊而上的幾柄單刀,手在腰間一按,一柄刀脫鞘而出,薄如蟬翼的刀刃在日光下寒光閃閃,刀身翻轉之間有暗紅色光澤流動,就像是經年沉澱而下的鮮血。單刀猛地橫劈而出,其間似有無數靈魂在無聲吶喊,他們淒厲的呼喊在風中飄散,彷彿要從這刀中掙脫而出。那是來自地獄的聲音,飄渺遙遠,撼攝人心,如同千絲萬縷的藤蔓,在人身上曲折纏繞,然後將其一同拉入無間地獄。
這樣一柄避於日光的單刀,牽扯著無數人心底的慾望,躲藏在黑暗的深處,窺探著世間之事的起起伏伏。
那便是泣魂,曾經斬殺上任明尊商玄的泣魂!
黑袍的明尊執刀,神色倨傲不可一世,他斜眼掃過面前眾人,冷笑:“就憑你們這點伎倆,也敢覬覦我明教!”
他認定了這些人和從前那些潛入明教的人一樣,都是從中原趕赴西域,要毀滅明教的所謂正義之士。
“姜闕,你先帶訴河走。”他回頭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即使他並不喜歡甚至討厭這個昔日的好友,但是在此情境之下,帶訴河走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聖女關乎整個明教的信仰,訴河不能有事。
而這一切不過都發生在片刻之間,遠處有守衛匆忙趕來,以迦樓厄為中心將他圍在安全處。
“覬覦明教?”領頭的那名刺客聽到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迦樓厄,你真的忘了我是誰了嗎?”
男子將黑紗緩緩摘下,冷笑出聲:“修羅王迦樓厄,手刃明尊商玄奪位的事情,你總該不會真的忘了吧?”
“明尊聖明,豈容你片面之詞就可玷汙!”明赤筱再也忍不住,攔在迦樓厄身前出言呵斥。
“呵,原來是聖女明赤筱。”那人倒也不惱,只嘿然一笑,“聖女,這十年來你為虎作倀,看著這個惡魔坐上明尊之位,你就沒有一點不安嗎?”
明赤筱身子一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商玄是暴病而亡,與現任明尊何干?”
“暴病而亡?”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