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向迦樓厄,“你就是這樣告訴你的教眾的嗎?”
“姜闕祭司……”訴河神思一直恍惚,她只記得利刃直逼咽喉,而自己在聖壇之上倒下,明尊黑色的長袍在眼前晃動,紅色的鮮血濺上了那個祭司的如雪白衣。
“明尊……”她緊緊攥住姜闕的衣袖,“刺客……”
姜闕從聖壇一路行至神女宮,緊皺的眉頭從未鬆開。懷中的女子身體冰冷,嘴唇發青,比上次更為強烈的反噬正在發生。可是她居然還在想著那個眼中只有權利的迦樓厄?
“放心,他死不了。”姜闕淡淡說道,“你現在應該擔心你自己,等一下反噬增強,你很難撐下去。”
“沒關係。”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卻像是飄在風中的飛絮,倏忽不見,“你說過會幫我的。”
“我相信你。”
那到底是怎樣的信任?
僅僅因為他答應幫助自己,便可以毫無保留地信任。她想起方才在聖壇之上他人群之中遺世獨立的孤傲身影,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和迦樓厄很像,只不過他的傲骨從不染人間煙火,而迦樓厄的傲骨卻是浸在濁世廝殺的鮮血中的。
那道寒光刺向自己的時候她看到他的神色有一剎緊張,那是他從來沒有表露出過的神情。
難道是因為自己嗎?
他快速飛躍上聖壇,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唯獨她感覺到了——在刀尖刺過來的時候,空氣曾經有一瞬的凝滯。那樣短暫,甚至比那次截下自己的寂地月華之時還要迅捷。快到讓人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因為經歷過一次,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瞬時間停滯的感覺。
“你剛才救我的時候,用的那一式叫什麼?”她問他,“你曾經用它接下了我的寂地月華。”
如果不是那一招,站在人群之中的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那名黑衣的刺客。
白衣祭司微微一愣,他雪白的衣襟上還有剛才鮮血飛濺時留下的痕跡。他看了懷中女子一眼,躲開了神女宮中那些喜歡大驚小怪的侍女,將她送回房間:“那一式,叫剎那。”
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這便是剎那的由來。
“剎那……”訴河喃喃。那樣強大的凝固時光之術,原來叫做剎那。女子最後咧開了嘴角,她想起了小時候還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相依為命的日子,如果那時有剎那,她多想將時光凝固在他們還未死去的時刻。
哪怕只有一剎,她也會心滿意足。
“唔,十惡,你竟然沒有死,真是讓人意外啊。”迦樓厄終於認出了當先那人,十年前他囚禁五明子支開寒月日曜,而十惡,這個一直忠心耿耿守護在商玄身邊的修羅場殺手之一,直接被自己毒殺並扔下了崑崙雪山。
那樣深的雪壑,他竟然活了下來。
“沒有想到吧?”男子面容猙獰,當年他大難不死,又集結了僅剩的幾個商玄心腹,在西域隱忍數年,等的便是使真相大白天下的這一天,“上天沒有讓我死,就是為了讓我將你拉下明尊之位!”
“可笑。”迦樓厄不屑,“你說我以下犯上殺死商玄,可是五明子依然隨侍在我左右,他們可從來不比你對商玄的忠心少!”
“五明子?”他冷笑,“你的五明子背地裡做的事情,可不比你當年做得少呢。”
“此話何意?”
“那你就要自己去問他們了,我此行只負責收你的命,可不負責幫你清理門戶!”
說話間男子身形暴起,手中單刀再度斜刺向迦樓厄。身後幾名死士也隨著他的動作一併移轉身形,十柄單刀來勢洶洶勢不可擋,那些死士早已拋棄了生死,每一招下來都是致命殺招,擋在迦樓厄身前的一眾守衛不由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他們也是修羅場的死士,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