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熱鬧。”
神女遺墨惴惴地躲在一側,對剛才發生的一幕仍舊心有餘悸。
“姜逸哥哥……”她低聲叫他,她期望他心裡哪怕還有一點點舊情,他就會放過她。可是她忘了,那個叫姜逸的少年,早就在十年前離開姜族的時候消失在了蒼山。
被喚作姜逸的明尊冷了面容:“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姜逸已經死了,這世上只有明尊迦樓厄。”
“而你。”他手指向她,“神女姜遺墨,將是我統一天下進犯中原的最大助力!”
話音剛落,墨色袖袍揮起,地上的積雪被勁風掃到,一蓬蓬炸開在空中,四散飄落。
姜遺墨怔住,驚恐地攥住了姜闕的手。
姜闕安慰地看了她一眼,另一隻手抽出了別在腰間的長劍。
“既然如此,那就動手吧。”
那是姜遺墨第一次看到身穿白衣的大祭司出手。她從前看到的姜闕大祭司都是高冠廣袖,跳著不知名的舞蹈,彈琴高歌,因為是他唱的,連平日裡覺得枯燥的祭詞也變得動聽。而現在他執劍在前,又是另外一番場景。猙獰的鬼面遮住了他的情緒,他手中的劍微微顫動,冰冷的劍刃在月色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在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前所未有的孤獨。
姜族既滅,何以為家。她好像明白了他一直迫切尋找那個人的原因——心無所依的姜闕大祭司,也一樣需要有所依託。
“叮”地一聲,長劍與單刀相撞,迦樓厄閃躲向另一側,迴轉間左手變拳為掌,直向對面的人胸口擊去!
姜闕的動作始終不疾不徐,側身躲過一擊,長劍揮出,如同一條靈活的毒蛇,追逐著迦樓厄的方向,向著泣魂纏繞上去。
一時間只聽得見刀劍相撞之聲,在寂靜的雪夜裡格外清脆。
又一道劍光斜刺向迦樓厄,姜闕回身衝著還兀自在雪地裡出神的姜遺墨大喊:“快走!”
少女聽到喊聲才堪堪回神,猶豫不決地站在祭壇之上。她實在放心不下姜闕,可留在這裡也只會給他添亂。
“想走?”迦樓厄冷哼,手指輕動,嘴裡緩緩默唸,“光明咒。”
霎時四周金光暴起,鋪天蓋地的細密尖刺朝著站在祭壇邊緣的姜遺墨籠去!
眼看就要被術法所傷,陡然一陣強勁的掌風朝遺墨襲來,徑直將她推離了原地。
“啊!”這次姜遺墨再也沒有遲疑,衝著臺階一路狂奔。積雪在她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刀刃般的寒風割得她臉頰生疼,可她不敢停下來。
姜闕因為分神救她推出了那一掌,被迦樓厄看出破綻趁虛而入,泣魂發出尖利的嘯鳴朝他刺去,他被逼得步步後退,腳跟在雪地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印記。就在接近祭壇邊緣快要掉下去的一剎,他驀然翻身起躍,長劍上挑,生生接下了這一招。
兩人同時踉蹌落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贏不了我的。”姜闕微笑。
“那可以不一定。”
姜闕笑得意味深長:“你忘了嗎?在姜族的時候,你可從來沒贏過我。”
被戳了痛處的明尊霍然變色,卻在下一秒冷靜下來:“可惜這裡是明教,姜族,早已經不存在了。”
奔跑中的姜遺墨在靠近臺階的一刻回頭看去,一襲黑袍的明尊迦樓厄執刀而立,一半的身子隱在陰影之中,彷彿有些什麼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動。他眯起眼睛看了對面昔日的好友一眼,左手微不可查地抬起,臉上掛著莫測的笑意。
“小心!”姜遺墨忽然大聲喊道。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從他袖中射出數十支尖銳的銀針,針尖淬滿了濃烈的毒液。如果躲閃不及,只怕會頃刻斃命。
姜闕神色微變,眼裡蘊著的溫和已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