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無恙,否則營作局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不過此番也難逃一番責罰。”左田似是特意地向她說明。
“那左副都統是來提醒向局造自動去請罪的麼?好讓陛下罰輕些?”白青亭猜著左田此行的好意。
“主要是荷花湖修繕一事不得拖延,要即日動工方好。”左田道,“這一動工,要做的事情便有許多,總要……先安排好。”
也是,這動工首先就得挑個宜動土的日子,牽扯的人與事一多,確實費功夫。
他略頓中的話應該是,總要向局造先行請罪掌握主動權方能先安排好所有事。
“左副都統難得是個真性情的男子。”白青亭讚道。
左田聽她如此說,心中亦明她話中含著的太多意思。
有些人明明不是錯在他們,可他們偏偏就得擔著扛著,半點都逃不過。
這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溺水風波便如此,往後那一場聲勢浩大的腥風血雨真的來臨,不知又要禍及多少人令多少家族糟殃。
他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儘量幫向局造等無辜的人減輕一些責罰。
“白代詔這是從哪來?”左田自見到她,終於露了個笑臉。
看得白青亭挺稀奇,本來司景名也不是很古板之人,隨在他身側的左田卻是個人人公認古板不愛笑的副都統。
她也笑著:“到廣納局取了要用的繡花針,這才剛出來,正想回乾龍宮。”
“那不耽誤白代詔了。”他道。
點頭而過,兩人不再寒喧,各走各的。
第五十九章忌日
九月的最後一日,老天爺像柔情的姑娘家傷情般從早上便下著綿綿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直到夜幕垂下,仍不見半分收勢。
回到清華閣時,小二還未回來,白青亭便入了暗室。
今日,是明樓的忌日。
到見血的日子了。
李氏父子仍緊緊被捆著,兩兩倒在冰涼的地面昏睡著,絲毫不知死神正在靠近。
她脫下宮裝,換了一身黑的束袍。
將一切必用之物準備妥當後,她拿著用來專門喚醒昏迷者的醒露藥瓶蹲下,將其放置於李氏父子鼻息下來來晃了兩晃。
不消片刻,二人慢慢轉醒。
白青亭起身靜候著。
先是一陣茫然,想必是在想他們不是應該前往午門刑場麼?
再是一片慶幸,還好這裡明顯不是斷頭臺!
最後往跟前仔細一瞧,他們終於發現了這陰沉昏暗的室內還有一個人,其身形嬌媚玲瓏,凹凸有致,明顯是一名女子。
她挺身而立高高在上,雙手抱胸自是一派盛氣凌人,因揹著光令他們皆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那一團黑裡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姑娘。
心中雖有疑惑,這室內也駭人得緊。
轉念一想,眼前人不過是女流之輩,他們同時鬆了一口氣。
“貞隆十三年,科舉秋闈,上京赴考的平民白居山,還有任貢院考官吏部左侍郎明樓……”白青亭眼簾微垂,似是在容他們好好回憶一下,再掀起時一雙眸涼絲絲地教人發寒:“二位還記得麼?”
李森李林聽到她終於開了口,兩兩向上望去,卻見入目的是黑暗中一雙如鬼魅的眼眸,一股自腳底而起的寒意驚得相互縮了縮,捆著的兩具身體越發依偎得不留一絲縫隙。
他們面面相覷,這都九年前的事了!
“你是誰?膽敢將我們捆挷在此!”李林做了九年的官終究不是在繡花,即使害怕也在不知不覺中端起了官架子,他鼓著勇氣想厲聲斥問眼前女子,卻因著許久昏睡半點力氣都使不上,聲音沙啞暗沉,已與低聲呢喃無異。
若非暗室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