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去北疆勞師動眾,靡費錢糧無數……”
陳慎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子,眼中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嘲諷之色。
楊松成養的好狗!
皇帝神色平靜,“你可有建言?”
“有。”鄭琦說道:“北疆節度使黃春輝年邁,若是再苦熬下去,臣擔心有不忍言之事。陛下,臣建議讓黃春輝回長安榮養,好歹讓功臣善始善終。”
“那誰能代替黃春輝?”楊松成皺眉問道。
鄭琦抬眸,“陛下,徐國公剛領軍告捷,北遼為之喪膽,臣以為,他可接替北疆節度使之職。”
皇帝目光掃過群臣,“諸卿以為如何?”
楊松成微笑看著陳慎。
老狗!
他心中嘲諷著。
現在他不擔心陳慎這條老狗阻攔,只擔心皇帝那邊對張楚茂的忠心有疑慮。所以他才讓張楚茂拿出最優秀的兒子來向皇帝表忠心。
宿衛,也就是質子。
但這還不夠,為此張楚茂表了態,若是能出任北疆節度使,他將會孤身上任。
全家都是質子,這樣的忠心耿耿,誰敢質疑?
王豆羅起身,“陛下,黃中丞在北疆數年,堪稱是穩健有加,臣以為不換為好。”
皇帝不置可否的道:“諸卿還有何看法?”
鄭琦微笑,“黃中丞穩健是穩健了,可老夫就怕他穩健的過了頭。據聞……”他看著眾人,笑道:“據聞黃中丞每日議事都是在打盹,這……太過穩健了吧?”
楊松成淡淡的道:“黃中丞勞苦功高。”
但你該滾蛋了。
一家四姓必須在軍中有影響力,才能把左相這條老狗趕下去。
這也是皇帝的心願吧。
王豆羅看著楊松成,“北遼勢大,國丈的意思是說……該主動出擊嗎?”
楊松成微笑道:“這個要見機行事。”
“老夫以為北疆兇險,要黃中丞這等老成持重的老將方能穩住局勢。”王豆羅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可徐國公也不輕浮吧?”鄭琦針鋒相對。
楊松成準備絕殺,“此次大捷,可見徐國公用兵出色,他去坐鎮北疆,定然能讓北遼不敢南窺。”
眾人默然。
皇帝看著有些聽累了,更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後宮去彈琴唱歌的意思。
陳慎動了一下,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緩緩說道:“大捷……敢問國丈,殺敵多少?”
“千餘!”楊松成說道。
陳慎哦了一聲,“這捷報……是誰報的?”
鄭琦為主子出頭,“徐國公。”
陳慎微笑,“北疆那邊怎麼說?陛下,此等事北疆為何沒有文書?”
“……”
老狗!楊松成冷笑,“北疆並無寸功,有何好說的?”
陳慎溫和的道:“可他們必然見證了此次大捷,若是沒有他們的驗證,這個大捷……是誰的大捷?!”
他說的很溫和,可眾人卻覺得有一道閃電猛地劃過眼前。
左相質疑此次大捷的真實性!
皇帝必須要給出看法。
群臣等待皇帝開口。
皇帝再揉揉眉心,“如此,令北疆……黃春輝年邁,經不起折騰,讓副使來長安,快馬趕來!”
隨即各自散去。
張楚茂被叫到了楊松成的值房裡,二人一番密議。
當夜,此次大軍的前鋒統軍將領趙棟在家中自盡,留下遺書,說是愧對皇帝重託,雖說大捷,損失卻也不少,無顏面對封賞。
張楚茂親赴趙家,扶靈慟哭,一番話道盡了對趙棟的不捨,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