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民女在這帝都連面都露不得。”
帝君為何突然下旨要她,無需想,她也猜得到這其中原因。
“姑娘不會沒有容身之處。”君傾的回答不假思索,“這相府,姑娘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只要有我在的地方,無人能動到了姑娘分毫。”
君傾說這話時轉了頭來面對著硃砂,硃砂也正好轉頭看他,這般四目相對,硃砂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焦在了他那墨黑如深潭的瞳眸上,再移不開,沒有任何的抵禦之力。
這話就像是他在侯府裡與她說的,不管她做什麼,他都幫她。
“姑娘想看安北侯府的下場,留在相府,姑娘會看得更清楚。”君傾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冷,“帝君下到安北侯府的聖旨,也是因為我昨日在安北侯府說的話,連累了姑娘。”
“丞相大人言重了,大人不僅幫民女找到了素心,救了民女還暫收容民女,民女還不知如何來感激大人,又怎能說是大人拖累了民女。”硃砂忙道,目光卻還是焦在君傾的眼眸上,就像那有奇異的誘惑力,誘惑她的視線根本不能由己。
“我說過,我不需要姑娘還給我什麼。”君傾不知硃砂從方才起就一直在盯著他看,那樣直接的目光,怕是任何人見著了都會覺得面紅耳赤,只不過因著他看不見,硃砂的目光便變得肆無忌憚。
這般肆無忌憚的注視下,硃砂沒有察覺到,她像是完完全全被君傾的眼眸吸引了,正一點一點地慢慢朝他靠近,將他們之間那三尺左右的距離慢慢地縮短。
君傾亦沒有察覺,他只是道著他心中想的話,“帝君不是安北侯那一介莽夫,帝君既已下聖旨,只要姑娘還活在這世上,他必是無論如何都會找到姑娘,姑娘可想好了如何應對?”
他怎能讓她離開,他怎能讓她再一次離開,她既已到了他身邊,他就不會再讓她離開。
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她,就算她忘了從前忘了所有,他也不會再讓她離開。
且……她想找他,她要找他,她要找阿兔,找出現在她夢裡的阿兔……
而她要找的阿兔就在她眼前,只是——
他不能告訴她罷了。
忘了,也有忘了的好。
忘了,就算他不在了,她也不會覺得痛。
他只要知道她沒有真正地忘了阿兔,就夠了。
其餘的,全都由他一人來承擔。
他也覺得他自己真真奇怪,他明明該恨的,又為何偏偏恨不起來。
非但恨不起來,還是一如從前那般想要守著她護著她。
他說過要護她周全,可最終,他還是沒能做到,不僅沒有做到,竟是連她也找不到了,便是連她是死還是活,他都不曉。
不論她是否對不住他,說來也是他愧對於她。
因為他食言了。
她向他求救,他卻始終沒有出現。
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憶起過往,君傾的心總是沉重,是以他未察覺到硃砂的靠近,只是等著她回答他的話而已。
然,硃砂非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極為不相干的話。
只聽她似贊似嘆道:“丞相大人的眼睛真美。”
“……”君傾微微睜了睜眼眶,怔住了。
而這話一出口,硃砂便猛地回過神,忽地發現自己此時竟是離得君傾不足一尺距離而已,驚得她連連往後退,用手按著自己的嘴,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她她她,這忽然的是怎麼了!
而偏偏君傾還在這時不緊不慢道:“那姑娘就留下來吧,我每天都讓姑娘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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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