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硃砂的眼裡,除了陰寒,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感。
然驚愕的又僅僅旁人,縱是硃砂自己,也為君傾方才的話所驚愕。
她也如眾人一樣,在這一瞬之間,很想要知道他的妻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竟值得他立下如此重的誓言。
只是眾人有答案,她卻無答案。
因為眾人看到的答案是她,她卻什麼都看不到。
因為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然她不知,如她這般認為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她此時不知的是,他既立過如此誓言,又為何會與她說過是否要嫁與他為妻的話。
可君傾給她的疑惑與不解太多,每一個疑惑,她都尋思不到答案。
這個問題,亦如此。
“但據孤所知,此時站在君愛卿身旁的這位‘妻子’可不是愛卿為其立下重誓的那一位,不知此事君愛卿有何解釋?”姬灝川語氣冷沉,目光更是凌厲。
“帝君又怎知不是?”君傾非但不答,反是反問姬灝川道。
“啪——”君傾的話音才落,只聽一聲杯盞碎裂的聲音響起,在這沉靜的大殿裡響得異常清晰。
“帝君您傷了手!”下一瞬,忽聞方才一直沉默著的沈葭緊張一聲道。
只見那本是被姬灝川握在手裡的夜光杯竟是被他捏碎,破碎的碎片扎入他的皮肉,血水混著酒水一併往下淌,淌在白玉石案上,那血色的腥紅顯得尤為刺目。
崔公公立刻著急道:“奴才這就去請太醫!”
“不必了。”姬灝川冷冷道。
君傾則是道:“帝君既是受傷,崔公公還是儘快去將太醫請來為妥。”
崔公公一時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使得他緊張不已,最終還是躬著身,大步走出了大殿。
“帝君。”正當此時,蘇緋城緩緩站了身,不再看君傾,只是看向姬灝川而已,語氣微沉道,“緋城可證明丞相大人身邊的人便是他立下重誓的那一位。”
眾人再驚。
這不過半盞茶的短短時間內,大殿內的眾人這已不知是震驚了幾回。
“小妹?”蘇穹見著蘇緋城站起身並這般說,眉心倏地緊擰,眸中盡是不解,帶著隱忍不發的慍惱,倏地站起了身。
最為震驚的,怕當是硃砂莫屬。
她詫異地看著蘇緋城,蘇緋城的這番話,實為出乎人意料。
蘇姑娘對丞相大人的情意當是很深的吧,否則又怎會因丞相大人一而再的失態,她自當是很想嫁與丞相大人為妻的吧,不過是丞相大人無意罷了,然現下可是她能嫁與丞相大人的最好機會,她卻又為何自己推了這門婚事?
蘇姑娘明明很是嫌惡她,嫌惡她與丞相大人站在一齊,卻又為何不樂得看她被推離丞相大人身邊?
人心,是否總是如此難懂?
蘇緋城未有理會蘇穹,只又對姬灝川接著道:“方才緋城大哥的話不過是玩笑而已,緋城還未有要嫁人為妻的心思,還請帝君莫將大哥所說的話當真,得罪之處,還請帝君海涵。”
蘇緋城說完,朝姬灝川微微垂了垂首。
她這麼一說,縱是姬灝川心下仍想著促成這門“喜事”,終也只能是無奈。
“帝君,我這小妹——”蘇穹擰眉正要與姬灝川解釋什麼,卻聽得蘇緋城對他冷冷道,“大哥若是再有一句,緋城即刻便走。”
這可讓蘇穹好大一陣尷尬,最後又都化作一記溫雅的淺笑,對著姬灝川抱拳拱手道:“慚愧慚愧,我這小妹性子彆扭,她既不願意,帝君便當我方才那是酒後胡言,莫做得數,慚愧之極,以酒賠不是了,我先飲三杯。”
蘇穹說完,便捧起了桌案上的酒盞,先乾為敬,一連喝了三杯,這